“…………”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对面被他一发葬礼攻击干沉默了。
半晌后,冷漠的声音缓缓叹口气,轻声道:“你的脑子是不是中蠕虫病毒了?需要帮你系统重装吗?”
熟悉的,亲切的,和蔼的问话响起,温柔如春风般拂过耳膜。
卢春方醒过来了,崩溃求救:“沈哥,救命啊!我又遇到鬼了!好多啊,比高中时候还恐怖,快来救我狗命!”
“啊啊啊!这里好多怪物大蚯蚓啊!要死了要死了,沈哥快来救命,你顺便去河边找几个空军的钓鱼佬过来,让他们拿去钓鱼吧!好肥好大,我感觉可以钓到黄辣丁!呜呜呜我想吃酸菜黄辣丁了,沈哥,你哪天去超市买点,煮好后放到我的葬礼上吧!呕,这里好恶心、好吓人,我要死了!”他胡言乱语地说着。
电话另一端的沈也:“……”
好吵。
戏份真多。
他无语扶额,早知道就不回拨这通未接电话,倒头睡觉算了。
由于担心思维复杂度堪比零维点的损友出事,沈也不得不在大晚上出门,花了五十块钱打车才赶到公司。
他连睡衣和拖鞋都没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进电梯。
来到十四楼,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沈也沉默一瞬。
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镜,腕骨宝石熠熠生辉,衬得那张冷淡面容格外阴森。
就听沈也亲切发问:“难道你们的海马体已经退回鱼类阶段,所以才做出如此异于常人的事情?”
望着满墙壁的诡异黄色液体和地上的大虫子,好像是下水道爆炸的场景,沈也只肯站在电梯里,绝不走出一步。
一身黄色液体的何经理,擦着汗水笑说:“呵呵,小沈啊,意外意外,这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啊!”卢春方举着拖把,挥舞着乱甩,诡异的液体夹杂固体到处飞,看得沈也眼皮子直跳,他不该来的。
“老子都快吓死了!沈哥,你知道你们何经理有多奇葩吗?他说他是在提前搞七月十五中元节,在玻璃墙上放着一堆堆纸人,你敢信?可把我吓死了!”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指着满地虫子和墙上的纸人说话。
“哦。”沈也面无表情地应答,并且按下电梯关门键。
啧,浪费他五十块钱。
“哎哎哎,沈哥,等我一下,我也要离开,别丢下我一个人。”卢春方立即闭嘴,丢开拖把,捡起手电筒跑进电梯里,他还想说电梯出问题的事情。
结果沈也避他如避蛇蝎,站在电梯里距离卢春方最远的位置,难得露出致命般的微笑:“我先说,你离我远点,溅到我一滴,今晚我送你去见鬼。”
“啊?”卢春方一愣,注意力被转移,“哎呀,沈哥,你怕什么,我这一身又不是屎,是你们经理搞的东西,我刚才不小心打坏了而已。”
沈也没说话,瞥向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外面的走廊站着面带笑容的何经理,望着他们离开,毕竟时候未到……
随着门缝消失,最后一抹落在他脸上的光线缓缓收束,消失。
那微笑表情,瞬间扭曲狰狞起来。
地上的虫子残肢蠕动着朝它身上涌动,漆黑的走廊响起嘿嘿哈哈的诡异笑声,趴在透明墙壁上的纸人缓慢膨胀,直至变成苍白的“活人”,用怨毒的眼神望向电梯……
窗外的月光在移动,惨白的月光落在那一张张扭曲变形的白色面孔上。
还剩两天,就到满月了。
……
“你为什么不打程相的电话?”
如果程相过来,他就不用来了。
“哎呀,我也想打,可是他说最近有很重要的工作,累得像条狗,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他。”卢春方挠头道。
那你就好意思打扰我了。
沈也闭眼,捏了捏眉心:“你今晚看到什么了?”
光是虫子和纸人,应该不至于把卢春方吓得半死,打电话找他。
“噢噢,沈哥,这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卢春方正色,就想靠近沈也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