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我们那有一波专门受僱下黑手的人,我看这次应该也跟他们有关係。”
陆友明看著罗毅逐渐出神遥想当年的样子,拿著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餵。”
“到!”
“说你老爸呢跟我这胡扯什么呢。”陆友明没好气地说。
罗毅自感心虚,於是调整出一张满怀紧张的表情,“大队长,我爸,他怎么样?”
“你和你爸感情不好吗?看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报告不是,我也很担心,但是我觉得担心没用,我毕竟离家那么远又不能插翅膀回去,我只能立足眼下看能做到什么,而不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罗毅屁股上了挨了一脚。
“你特么。”陆友明眼睛睁得几分大,“尾巴翘起来是不是?打电话给你老爸问问情况。”
“是。”
罗毅揉了揉屁股,心想自己说得大实话啊,这大队长怎么抬脚踢人,不过一想当儿子的说这话確实有点混。
以后啊,不能总用37岁的稳定科学家灵魂去处理部队人际关係,不然,肯定少不了挨揍。
嗯,得装乖,得学会示弱。
拿著大队长手机,罗毅其实有点彆扭。
他跟其他人阔別多年以后见著重生的爹,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一样,他十分不想打这个电话。
別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感觉自己和老爸之间隔了层东西,始终无法消除。
那层东西时常导致他像个陌生人一样去审视亲情。
也养成了他后来精密如同机械的思维模式。
罗毅拿过手机,看著大队长的n90,看了半天没下文,挠头想了想,最后笑著问了一句,“大队长,能帮我查查来的时候登记的家庭电话吗?”
屁股上又挨了一脚,“你特么才来几天,家里电话都忘了?陈丽,去查一下新兵名册看看罗毅家里电话。”
罗毅揉著屁股,傻乐,“我不是太担心了吗?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罗毅拿到號码后,拨通了家里座机,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悠悠传来。
“喂,谁啊?”
罗毅浑身一凛,一种无形的电波瞬间接通,与罗毅组成了完整的直连电路。
“妈……你好。”
“儿子?你,你……”对方说话间已是哭了出来,泣不成声地说:“妈为你感到骄傲,感到骄傲……儿子你是你爸和我的骄傲,我们今天听徐副市长说你的事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作为父母不应该阻止你发挥你的特长和爱好,妈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嫉恨我们压制你不让你有活动空间玩航模,我们那是……”
罗毅眉宇间的皮肤平展开来。
冰雪消融,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
上辈子哪怕罗毅退伍以后决定重上大学,二老悉心支持,他依然没有几分买帐,根源就在这里。
只是罗毅没有想过,这层隔阂,他消融起来也是如此的令人猝不及防,又如此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