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鼎沸的人声像是烧开的沸水蒸腾着燥热的尘土气息。
何骏失魂落魄地走在人群中,周围的一切繁华与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播放着两日前那个让他几近崩溃的画面。
就在他刚刚从廷尉大牢被放出来的那天,回到家的他从那扇虚掩的门缝中看到了那颠覆他认知的一幕。
平日里在他心中端庄高贵、敬若神明的阿母金乡公主,此刻正赤裸着身子,被一个同样赤裸的男人压在榻上。
“秦亮!”何骏咬牙切齿。
在他眼中,随着秦亮每一次挺动让身下的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他的阿母,那位曹氏的公主,正仰着雪白的脖颈,乌黑的发丝散乱在枕上,口中发出的不再是训诫他的威严话语,而是一声声他从未听过的呻吟和淫叫。
那声音像是带着钩子挠刮着何骏的耳膜,钻进他的骨髓里,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战栗。
愤怒、羞耻还有一种天塌地陷的崩塌感,可在这片废墟之下,却又有一丝病态的火苗在悄然滋生,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
砰!
胡思乱想的何骏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一股浓重的油腻汗臭味瞬间将他包裹。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抬头便看到一张让他遍体生寒的脸。
黝黑的皮肤泛着油光,杂乱的胡须下一双眼睛正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是胡彘!
那个廷尉监狱里的狱卒!
同时还是那个对他妻子卢氏指指点点,说有这种娘们还要去偷奸的狱卒!
何骏的血液在瞬间几乎凝固,当初在牢里受到的折磨和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记起了自己是如何被剥光衣服按在刑凳上,是如何被威胁要被宫刑,也记起了这个叫胡彘的狱卒是如何趁火打劫,逼着自己在一张写满了各种丑事的纸上签字画押。
“何公子,真是巧啊。”胡彘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没等何骏做出任何反应,一只肥硕粗糙的大手已经钳住了他的胳膊,随后巨大的力量将他拖离了人群径直拽向旁边一条阴暗的僻静小巷。
“你想干什么!”何骏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他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在胡彘面前如同幼童一般孱弱。
胡彘将他重重地推在斑驳的墙壁上,巷子里的阴冷瞬间侵入骨髓。
他用肥胖的身躯堵住了巷口,一只手按住何骏的肩膀,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发出了充满了侮辱意味的啪、啪声响。
“何公子,你这记性可不怎么好啊。”胡彘凑了过来,口中的臭气几乎让何骏窒息:“这才从廷尉大牢里出来几天,就把咱们之间的约定给忘到脑后了?你那位娇滴滴、水嫩嫩的美人老婆,叫卢氏吧?啧啧,那身段,那脸蛋…还有你亲笔画押的那些好东西,我可都替你收着呢。”
“我…我现在没钱!”何骏浑身颤抖,牙齿都在打架。
“没钱?”胡彘的笑容变得阴冷:“没钱可就不好办了。要不,我拿着你那份供状,去给你那些宗亲故旧们都瞧瞧?让他们看看何晏公子都干过哪些好事。或者,干脆把你那美人老婆请来,咱们好好聊聊?”
绝望瞬间攫住了何骏的心脏。
他知道胡彘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闪现出阿母在秦亮身下承欢的画面,那淫靡的呻吟声再次响起。
一个癫狂而大胆的念头,像是在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绝望的内心。
“供状?”这两个词像是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何骏的神经上。他眼前一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无数可怕的画面。
那份他亲笔画押的供词被张贴在洛阳的告示栏上,他与有夫之妇通奸、背后诋毁同僚、欺压良善的种种劣迹被公之于众。
昔日的狐朋狗友对他指指点点,路人用鄙夷的唾沫淹没他,整个士族圈子都将他视为败类。
最终,他会被重新抓回那暗无天日的廷尉大牢,这一次,可就不是挨几下皮鞭那么简单了,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直到像一条野狗般屈辱地死去。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何骏的两条腿肚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他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堵住巷口所有光线的庞大身影。
胡彘那张黝黑油滑的脸在逆光中显得格外狰狞,蒲扇般粗糙厚大的手掌充满了威胁,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腥臭的雄性气息混杂着尿骚味,让何骏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屈辱、恐惧、绝望,种种情绪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恍惚间,胡彘那肥硕的身躯似乎与两日前那个压在阿母身上的高大身影产生了诡异的重叠。
“反正…反正她已经被秦亮那个国贼肏过了…”一个恶毒的声音在他心底尖叫:“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对我冷言冷语的阿母,那个看似冰清玉洁、雍容华贵的公主,不也一样在男人身下发出甜腻淫骚的浪啼吗?既然权臣肏得,那这卑贱的狱卒又为何肏不得?”
这个念头像是一粒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心中所有扭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