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已经蔓延至β星球,请各位居民尽快撤离。”
变异的植物正在土地上疯长,在病毒的影响下,精神暴乱的雌虫早已维持不住人形,四处可见巨大的虫体在街上肆意杀戮。
周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原本安逸悠闲的边缘星,如今到处都能看见虫族的断肢残骸。
“报告,第一辆星舰已将名单上的幸存雄虫接往主星,还有少部分雄虫还没有找到,是否需要继续寻找。”
“再接一批虫崽就得走了,名单上大多是d级以下的雄虫,过多的逗留,只会让前来救援的军雌增加感染的风险。”
在最后一批星舰离开后。
净化β星球的毒气弹落下,这个曾经偏僻却富有人情味的星球,现在只剩下惨烈的尖叫声与炮弹落地的嗡鸣。
“兰登快跑!离开这里!”
……
兰登猛然睁开眼,如今的他躺在充斥着血腥味的飞舰中,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依旧像一场梦。
这个破烂的飞舰是雄父在毒气中找到并修复,星舰内外破败不堪,但至少能撑着一部分β星球的虫逃离这个只有恐惧和死亡的地方。
兰登仰起头看着生锈的内舱。
记忆依旧停留在雄父把他推飞舰的那一幕。
“你和雌父呢?”
“他虫化了,我得留在这里陪着他,兰登听着,你得好好活着,活到灾难结束的那天,我和你父亲都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看见末日结束的那天。”
雄父说这番话时,脸色苍白如纸,好像下一秒连同呼吸都会消失。
兰登忘记自己当时有没有哭了,又或者被推入舰艇自己有没有再追去了,毕竟那时的他已经被家园如今这副断壁残垣的模样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被主星给抛弃了。
就因为住在这里的居民,除了低纯度的雄虫外,还有因残疾或精神力临近崩溃无法再上战场的雌虫。
兰登坐在靠角落的位置,将自己缩成一团。
“先喝点水。”赫托曼把水袋递到他的跟前。
他抬起头,麻木的望向赫托曼摇了摇头。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赫托曼外,整个星舰内再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兰登深吸了一口气,用披在外面的褐色毯子将自己裹紧。
只希望这场噩梦能够早点过去。
星舰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兰登抬头,看见一个满脸血污的雌虫目光焦急环顾着四周。
“这边情况很不稳定,需要雄虫安抚精神海,飞舰上有雄虫吗?”
“哪还有雄虫,主星早就把所有雄虫都带走了。”坐在角落里的雌虫回想着被雄主一脚踹开的画面,抬手抹了把脸。
兰登想要站起来,却被和赫托曼拽住了手腕。
他面露疑惑地看着赫托曼,对方环顾了一圈四周,见没有虫将目光投向这边,才凑近兰登的耳边小声道:“现在那么多雌虫需要安抚、需要救治,你这个时候出头是想要他们把你榨干吗?在这里可没有雄虫保护协会罩着你。”
说到这里,赫托曼又瞟了一眼周围看看有没有虫在偷听,说话声又压低了几分:“要是现在死了,谁杀的都不知道。”
不远处那雌虫还在询问着飞舰里有没有雄虫,哭求着有没有虫能救救他的哥哥。
飞舰里的虫只是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又一脸漠然地盯着飞舰里锈掉内壁。
那只雌虫似乎绝望了,抱着怀中因难受而抽搐的身体不再言语。
飞舰朝着坐标位置前进,所有虫都无法预测下一刻究竟是重生,还是随着这堆破铜烂铁陨灭。
夜深,舰内的虫大多已经合眼睡下了。
兰登看着身边的好友裹紧衣服咂了咂嘴,应当是睡得很熟,才起身绕过舰内的其他虫,径直朝着之前呼救的雌虫走去。
他模样生得跟荒星的低等雄虫不太像,看起来就像是长相极好的军雌,一米八七的个头,肩宽腰窄,模样继承了雄父和雌父的优点,眉眼俊逸非凡却带有几分邪性。
因为这样,在他接近时,那只雌虫抱着因为精神海暴乱止不住抽搐的兄长时,抬眼极为不善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