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她绝不能。
事情并不明朗,她不能让任何人觉察出她那双已然寒冰如霜的手指。
金雕飞镖传给刺客瞧了,刺客对此凶器供认不讳,却对自己跟金人之间是否有关联,闭口不谈。
顿时,整个大殿内再度陷入一片恐慌。
更是在严律的一句请命声中,恨得所有朝臣们牙痒痒。
因为,他说:“如果这刺客真是与金人勾结,那就蹊跷了。但若这刺客,是什么大人派来冒充勾结金人的,呵呵……微臣,斗胆请命太后和陛下,派人全面彻查微臣在内的所有大人们,一切身家,背景,关系,全部彻查!不为别的,只为这件事,关乎于太后的娘家族人的清白啊!”
皇上没有吭声,而是转身去瞧太后。
太后在珠帘后头惨白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地道:“那……就依严律之所言罢。”
说完,宁瓷和达春,一左一右地扶着太后,从珠帘后头离开了。
大殿内,严律的眼眸紧紧地、冷冷地,死盯着珠帘后头的依稀身影,尤其是那一袭清瘦纤细的雪玉轻纱襦裙。
良久,他倏地捏紧了手中的握拳,根根指节渗出阴冷的青白。
***
刚才皇极殿内发生的一切,让宁瓷的心头恐慌,思绪混乱。
此时,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独处的环境来醒醒神儿。
待得她护送太后回了慈宁宫之后,便借故去一趟御药房,以想要为太后寻几味安神定心的草药为由,离开了。
太后当然同意宁瓷这会儿暂且离开,毕竟,她还要背着宁瓷,去见一些人。
尤其是,一起护送回慈宁宫的四殿下,燕湛。
见宁瓷的那一抹雪玉轻纱襦裙,消失在慈宁宫的殿门之外,太后方才赞许地冲着燕湛,满意地笑了:“在诸多的皇子皇孙中,就数湛儿你,最为机灵了。今儿你来皇极殿的火候,掌握得真是刚刚好。”
太后这话说得,那是一个气顺心静,一点儿也没刚才皇极殿上,那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
这会儿得了老祖宗的夸赞,燕湛打心底里开心不已。但,他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些许的得意,而是恭恭敬敬地大声道:“那都是老祖宗您,平常对湛儿教导得好。”
太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并未接燕湛的这句言辞,却是转而去问达春:“刚才,你瞧见宁瓷的模样了没?”
“瞧见了。”
“她可有什么异样吗?”太后追问道。
达春皱了皱眉,如实回答道:“奴才……并未瞧见她有什么异样神色。”
这话一说,顿时让太后和燕湛两人对视了一眼。
“你可瞧仔细了?”太后不死心地追问道:“她当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
达春摇了摇头,说:“没有。奴才刚才真真是仔仔细细地盯紧了她,并未瞧见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甚至是,刚才从皇极殿回来的这一路,奴才也是在一旁细心观察着,当真没发现个什么。”
“我不信!”燕湛冷哼了一声,说:“我向来不信什么太过巧合的事儿。宁瓷昨日出现的时间,出现的地点,都太过巧合!如果她刚才没有丝毫异样,那只能更加说明,她绝对认得这枚金雕飞镖!”
这话说得,其实有点儿牵强。
但太后并未反驳燕湛,而是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中。
倒是达春,他这会儿着实有点儿担心:“不过太后,这枚金雕飞镖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么一出现,万一……被其他有心之人怀疑了什么,那该怎生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