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却二话不说,挤了挤手上两个牙洞周围的皮肤,张开湿漉漉的肥厚嘴唇,就要亲上去。
他的内侍却骤然跪趴下去,苦苦劝道:“主子万万不可,贵体万金,贵体最要紧啊!”
三皇子高仰起头,一甩金丝冠帽的翅脚,含情脉脉地扬声道:“别拦我!我要救皇姐,皇姐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再拦着我,本皇子就先把你杀了!”
而这时,赵恪霖和真宿也赶到了,恰好目睹了三皇子和内侍对峙的一幕。
真宿第一反应是,这蛇毒有多毒?能不能让他来?
但毕竟人命关天,他就是再馋那一口蛇毒,也不可能越过真正的御医去做这事,不合规矩,也容易暴露。于是真宿准备跟着赵恪霖同去,却发现赵恪霖落后了自己半个身位,全然没有要往前走的迹象,不由困惑地回头看他。
他不知赵恪霖为何迟疑,只见赵恪霖远远望着那个大公主,素来温润如兰的神色,生出一丝裂痕,眸光黯淡了下来。
“阿霖,你怎么了?”
这一问,彷若惊雷,惊醒了陷入了思绪泥沼的赵恪霖。
赵恪霖轻摇了摇头,看也没看真宿,只道,“你留在这儿,不要去,吾去。”
然后便迈步独自前去。
不料走出几步,身后的人显然跟了上来,他正欲开口,却被真宿面上意气风发的笑容给控住了。
真宿走到他身旁,道:“我能帮上忙。”
不消片刻,侍女率先发现赵恪霖的身影,当即喜极而泣道,“太医来了!是赵太医!公主有救了!!”
这一嗓子让三皇子陡然一僵,回头一看,果真是赵恪霖,立马护食一般,将大公主的纤纤玉手抓得更紧,撅着嘴就要再次亲下去。
却不想,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玉白的手横空伸来,挡在了他跟前。
随之一道如翾风回雪一般凉薄清越的声音传来,“此非毒蛇所咬。”
众人为之一怔,不约而同往说话之人看去,却见一侍人打扮的俊美少年,神色冷静地抬着手,立在三皇子与大公主身侧。
三皇子恍若未闻,眼瞅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欺霜胜雪的手,竟失了魂一般,仍将嘴唇前移,欲往少年的手上吸去。
然而真宿眼疾手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赵恪霖听了真宿的话,原本正错愕着,但猛然看到三皇子那轻薄之举,连忙疾步上前,隔开了三皇子和真宿,检查起了大公主手上的伤处。
“……确实像是无毒蛇咬的,无瘀斑,无红肿,公主现下可还有感觉到疼痛?”
一直盯着真宿那张脸走神的大公主,在听到赵恪霖的声音后,才发现来到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赵恪霖,顷刻间心池荡漾了起来,将自己的手送到赵恪霖胸前作乱,嗔怪道,“被咬的时候可疼了!哎,但是现下……似乎是不怎么疼了。我没事是不是?就知道赵郎你会来救我,赵郎你对我真好。”
赵恪霖额角猛跳,极力忍耐着大公主的骚扰,为其做着初步的处理,“那应当无大碍,先粗浅清理一下,等下臣回太医院取来药粉,再包扎一下即可。”
侍女们喜极而泣,原来是虚惊一场!
赵恪霖躲开大公主非要缠上来的手,起身后撤,本想带真宿一并离开,却看见三皇子已绕到了真宿跟前,要他报上名来。
真宿倒是淡定,眸色恬淡,略低头行礼道,“回贵人,小的是尚膳局的传膳,姓庆。”
三皇子眼珠子一提溜,正欲说什么,真宿却接着道,“虽说此蛇无毒,但御花园内有蛇,终究不安全,不若由小的护送赵大人回太医院一趟,取来雄黄驱蛇吧。贵人们不宜在此久待,还是速速回宫为好。”
真宿的话提醒了他们,大公主想起那蛇就浑身一抖,但目光没忍住在真宿与赵恪霖身上逡巡,脸色难看,但侍女们一直在她耳边劝,她顾忌着那可能随时会窜出来的蛇,终究没发作,冷哼一声,将帕子一甩,便施施然往停在御花园外头的轿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