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岭的山门要穿过一座流光溢彩的拱桥,过桥的过程便是从正统仙门到妖修之地的跨越。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颜色不一的兔子精,扭动着肥肥的屁股,踮起脚来给花田浇水施肥时,圆球一般的尾巴颤动着。
人参精受不了施肥的物质,从土里拔出脚,鬼鬼祟祟想溜走,却刚好撞上须灵曜的腿。
兔子们追来,在他脚边将人参精围住,然后顺着须灵曜修长的腿向上望。
“哇——”它们感叹道。
“仙尊,有一个好好好漂亮的人来了!”其中几只转身蹦跳着喊道。
闻声,花田的那个凹陷里突然坐起一个青年男子,下颌有淡淡的胡茬,看起来约摸三十多岁,一头乌黑的长发沾了细小的花瓣,一身火红色的衫子在花田里也格外惹眼,放荡不羁地露出一块白净的胸膛。
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向须灵曜走来。
随后停住脚步,身子向前探去,几乎要贴在须灵曜脸上。
半晌,他笑道:“好眼熟的小郎君……”
宁昭从未见过什么人能这样靠近须灵曜,蜜袋鼯原身从须灵曜怀里探出头,好奇地望向那个男子。随即便与那男子对上了眼神。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那男子一愣,宁昭也心虚地向须灵曜衣裳里缩了缩。
“那个……爹爹,你女儿鬼混回来啦。”
须灵曜听见心里的那个人讪讪道。
宁远仙尊听不见宁昭的声音,但从这只雪白的蜜袋鼯脸上,看见了独属于宁昭的神韵。
“哈,小丫头片子。”他直接伸手将蜜袋鼯从须灵曜怀里扯了出来。
“我闺女怎么成这样了?”他问须灵曜。
须灵曜将沧海的事简略告诉了他,隐去了一些难以启齿的部分。
“原来是这样,沧澜那个家伙真是千年来都没改……”他喃喃道。
“没事的小郎君,我们东岭的灵泉可以洗清一切法术的后遗症,只要你日日去泡着,般般的神识会渐渐回到她的身体。”他抬手在须灵曜肩上拍了拍。
须灵曜出奇地没有反抗。
“随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不对,我太在意了,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宁远一边引着须灵曜向前走,一边回头蹙眉盯着他。
宁昭看见须灵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心头不免涌上一股幸灾乐祸。
“嘿嘿嘿。”须灵曜听见灵府里发出邪恶的笑声,黑了脸。
宁远的目光落在须灵曜的折扇上,随后眉头舒展开,好像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他说:“你的扇面真好看,可以给我也画一幅吗?”
宁昭:……
她还以为她爹憋了个大消息,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
“不……”须灵曜下意识想拒绝,但宁远已经扯着他的袖子径直将他带去了书房。
“来嘛来嘛,老人家千百年来都留在东岭从未出门,许久未见如此有灵气的画作,真的很可怜啊……”他撇了撇嘴,一双桃花眼似乎已经闪烁着泪光。
如此无赖之人除了宁昭果然只有她爹。
须灵曜竟然觉得此时他的神情与宁昭如出一辙。
真是头疼。
“唉,世风日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叫……”宁远突然岔开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