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止是要好使许多的,蚀阴是时常不听话的,比如方才——
由于太久没有被召唤,它歪歪扭扭飞了一路,终于在山脚下把宁昭扔下了,说什么也不肯再飞。
尧山为防外敌,境内设了结节,需念相应口诀才能瞬移,她都八百年没回来了,口诀也早换了八百回,于是,她只能背着云尚拥徒步爬上了尧山。
“什么人?”
“那是……云师兄?!”
“快,快救人,云师兄回来了!”
“我就说云师兄怎么没能按时从试炼镜出来,原来昏迷了吗?”
弟子们将宁昭背上的云尚拥接了过去。
裴术望着不省人事的云尚拥,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至全身,那“刚正不阿”的脸上险些没收住杀意。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回来?
他明明私下找了昼冕神君,神君不是说把他送去溪山了吗?溪山可是那个人的地界,怎么可能让云尚拥活着回来?
还有,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会……
他的目光落在宁昭脸上,一时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张脸他记得。
一百年前,他要对云尚拥下手时,就是这个女人挡在了前面,而他亲手将剑插进了她的胸膛。那时,她也是外门弟子的身份。
他很确定,她死了,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徒儿,你慌什么?”衡阳不知道裴术那么多心理活动,只当他是担心云尚拥回来抢他的首徒之位。
裴术从慌乱的思绪中一瞬间抽离。医师已经抬走了云尚拥,只有那个红衣女人还站在原地。
她的目光如同洞若观火的鹰隼,越过人群,直勾勾落在他身上,仿佛早已知晓他做过的所有事。
裴术心底又泛起一阵寒意。
衡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庆幸云尚拥那小子没能从试炼镜按时出来,若当真与云尚拥一战,裴术还真没有几分胜算。
如今竟然有人想要重赛,他当然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绝不能让人威胁到他徒弟的位置。
“方才你说,试炼镜出了问题,可有证据?”衡阳问宁昭。
【试炼镜是主神昼冕神君动的手脚,当然查不出问题了,这怎么办】
【女主可千万别出岔子让我们阿云错过了首徒之位】
宁昭理所当然道:“云尚拥都被溪山的冰给冻晕了,你让医师一查便知是不是刚解冻,试炼镜里有这种能冻死人的地方吗?自然是传错了呀。”
“那么你是说,是你,在溪山救了他?还替他解了冻?”衡阳抓住突破口,一字一顿问道。
所有人都望向宁昭,毕竟她只是个外门弟子,自己去到溪山都不能活着回来,又何谈救人?
“谁救的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如铁证,云尚拥他受到了试炼镜本不该出现的攻击,首徒大选理应等他恢复后重新进行。”宁昭不耐烦道。
身旁有长老想解释,却被衡阳无情打断:“不巧,方才我已宣布裴术为尧山首徒,且仪式也已结束,定下的人选不会再改。”
“唉。”宁昭扶额叹气,“尧山有自己的规矩,存疑必究,什么时候由你衡阳长老一锤定音了?”
见首席长老被质问,某位爱拍马屁的长老呵斥道:“尧山剑术天下第一,靠的是实力,自然强者为尊,反正怎么样也不容你个外门弟子置喙!”
为了不引人注目,当初混在一众弟子之间,跟着云尚拥一起被传送去溪山的时候,宁昭特意换了套山寨外门弟子服,看来还挺真的,连长老都没看出来。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说,如果我打败了衡阳,便可以为云尚拥争取一个机会?”她问。
“好大的口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那长老气急而起。
沉寂了许久的裴术终于在局促中认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