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般客气而又疏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萧渡却不由得想起,昨日药性催动下,她的亲昵黏人。
他轻轻拨动手中念珠,嗓音微沉,“你若是心中有愧,我亦不会拦你。”
“不过,你当真能心无牵挂,自愿去京兆府投案么?”
他的话如同珠落玉盘,不轻不重地砸在玉蓁的心上。
却足以搅乱她的心绪。
她当然心有不甘。
在此之前,她从未行差踏错,昨日之举,也是出于走到绝境的无奈。
更何况,她至今不知安嬷嬷那边的情况。
又如何能安心地去往京兆府?
她不安地紧攥着细指,长久的沉默暴露了她的心余力绌。
萧渡察觉她的迟疑,似是安抚地说道:“不急,晚些再做决定也不迟。”
闻言,玉蓁茫然地抬起头来,凝眸望向他。
但见他神情自若,仍旧是无悲无喜的模样。
身在凡尘,却不似凡尘中人。
玉蓁看不出他的半点情绪。
还是尉凌插话解释道:“还请姑娘先随我们走一趟,去见一个人罢,见过了,姑娘自然就知道了。”
而且他们这时过来,也只是为了接她。
说这话时,他不禁悄悄打量着面前的玉蓁。
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和谋害瑞王的刺客联系在一起。
也不能想象,她昨日是如何将自家主子拉下的神坛。
尉凌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玉蓁迎上他的目光,只觉万分的不自在,还有些许的困惑。
她不太懂,尉凌为何要这般看着他。
但比起这个,玉蓁更在意的是他的话——
“你们要带我去见,究竟是何人?”
尉凌眉梢微挑,故作神秘,“你跟我们走便是。”
起先玉蓁还惦念着长公主那边,但尉凌告知她长公主尚未起身,她现在去了也无用。
一番抉择过后,玉蓁终究是决定先和他们同行。
恰逢此时,之前得她吩咐去打水的侍女去而复返。
玉蓁便将自己的动向告知予她,以免长公主之后追问起来,无从作答。
随后她又让侍女取来帷帽,跟在萧渡和尉凌的身后离府。
其实按理说,碍于礼教的束缚,她和萧渡本不该同车。
但此行不宜张扬,他们也不可能同时备好两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