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怒目横眉地瞪着她,良久都未能平复情绪。
他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不知好歹的贱婢给本王抓起来!”
话音甫落,旁边的侍卫们也不再客气,当机立断地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她钳制。
这时,瑞王府的大夫也在侍女的催促下,提着药箱匆遽赶到,来为瑞王医治。
然而玉蓁的那一刺直击瑞王命脉,大夫着急忙慌地为他拔掉胸口的发钗,之后又是上药又是包扎,也不见止血的迹象。
一时间,大夫也不由得面露为难,冷汗涔涔。
“殿下这是伤及了心脉,如果不能及时止血,怕是性命堪忧啊!”
大夫抬起臂弯,紧张地用袖口擦去额间冒出的冷汗。
话音甫落,旁边的侍卫登时勃然变色,揪住大夫的前襟威吓道:“这可是瑞王殿下,治不好,拿你的狗命来偿!”
说罢,他也不忘瞋目切齿地望向一边的玉蓁,冷声吩咐手下先将她带到隔壁的偏殿关着。
碍于瑞王对她的态度,侍卫也不敢轻易地将她如何。
只能暂时扣住她,待瑞王醒来以后再做决断。
玉蓁在侍卫的挟持下缓步走出暖阁。
临行之前,她看向榻前铜盆里,血水浸透的巾帨,面上的神情近乎漠然。
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如释重负的酣畅。
她虽是按照闻煜所言,将发钗刺在了瑞王的要害,但她不知道,她的这次刺杀是否成功。
——他们真正的计划,又是否顺利进行?
玉蓁随侍卫走上屋外回廊时,外头的宾客显然已经听说了瑞王遇刺的消息,此时正在庭院议论纷纷。
而原本为瑞王接风洗尘的宴会,也不得不临时取消。
已经到场的宾客,只能在混乱中打道回府。
玉蓁待在空寂无人的偏殿中,安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以为,宾客退场以后,外面会慢慢地归于平静。
怎知不久以后,反倒是一阵喧嚣透过窗牖,传至她耳畔——
“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散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玉蓁整个人怔住。
她缓步走到窗前,透过窗牖的缝隙,正好看见庭院中,一众身着皂衣的衙役秩序井然地迈进,将整个庭院围住。
而原先准备离府的宾客,也不得不留下,接受官府的盘问。
玉蓁直觉京兆府是为她的这次刺杀而来,因此她立于窗前,静静地看着外头的动向。
但瑞王府的侍卫对于他们的突然到来,显然是心有不满。
此时,瑞王的亲信也再顾不得瑞王的伤势,连忙出门和京兆府的人对峙。
“今日王府设宴为瑞王殿下接风洗尘,不知京兆府前来所为何事?”
京兆府这边带头主事的是少尹杨云焕,闻言,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本官接到报案,道是瑞王府有人行刺,意图谋害瑞王。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发生在天子脚下,京兆府又岂会置之不理?是以,本官也是为了瑞王殿下和整个长安城的安危,秉公办理,捉拿凶犯。”
他的话有理有据,一时间,瑞王府的侍卫竟也有些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但他们前脚才将玉蓁从京兆府那边接回,如今他们明显又是冲着玉蓁而来。
瑞王府的侍卫又还有什么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