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既然你近日看不见外物,那你又是如何认出她的?”
她话中所指之人,自然便是和他们仅有一帘之隔的沈玉蓁。
此时仍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萧渡端起盛着热茶的杯盏,浅酌半口,“瑞王那边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所以他也是在调查瑞王近况时,得知了沈玉蓁的存在和身份。
再者,昨日她来慈恩寺,甚至惊动了金吾卫。
能让瑞王如此大费周章抓捕的人,目前也只有这位沈家的女郎了。
说罢,萧渡慢条斯理地将茶瓯放回桌面,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
好在瑞王这事闹得还挺大,便是养尊处优的宁安也略有几分耳闻。
她确实听说过,洛阳有位女郎因不愿委身瑞王为妾,杀害了自己的生父畏罪潜逃。
估摸着以瑞王的德性,这所谓的弑父行凶,不过是他逼迫人家小姑娘就范的手段罢了。
想明白这其间的因由,宁安不由得对里间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又生出了几分同情。
若非她母亲当年糊涂,招惹了不该得罪的人。
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宁安抬眸凝望面前的萧渡,不禁问道:“你救下她,便无异于和瑞王作对。接下来,你又如何打算?”
萧渡不急不缓地拨动手中念珠,嗓音轻缓,“诸行无常,不可说。”
听了他这话,宁安不由得冷笑:“那你将她送到我这里作甚?”
萧渡神色不动,“寺中行事多有不便,只是劳烦姑母先照看她一阵,明日,自会有京兆府的人过来接她。”
宁安细眉上挑,嗤道:“本宫看你这些年在慈恩寺修的不是佛道,而是无情道罢?怎么对故人还这般铁面无私?”
“这么可怜的一个小姑娘,你也舍得将她送到牢狱受苦?”
萧渡没有应答。
正此时,宁安让人去请的府医终是提着药箱赶来。
他先是拜见了外间的这两位贵主,随即在宁安的吩咐下进屋为沈玉蓁切脉。
因着他的到来,原先谈论的事情自是不便再议。
宁安便也不再在意萧渡的回答,转而问起府医玉蓁的情况。
府医在简单的望闻问切之后,得出了和清和大差不差的结果,嘱咐她好生调理几日即可。
临行前,又留了退烧的药方,“这位姑娘至今未醒,或许便是因为她体弱的缘故,待她烧退了,应当便能苏醒了。”
宁安让侍女接过药方去煎药,然后又坐到玉蓁的榻侧,静静地端详着她的睡颜,试图再透过她看看故人。
萧渡也没有理由再多留。
他缓缓起身,提醒道:“姑母,瑞王不会善罢甘休。这两日,公主府亦得小心。”
宁安和瑞王虽是名义上的兄妹,但天家向来无情,他们之间也无甚情谊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