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她的那些官兵得到鄞王殿下的应允,踏着纷乱的脚步声闯了进来。
……
金吾将军也没想到,鄞王竟会这么大度,不由分说地便放他们进院。
他看见正堂内坐于案前对弈的萧渡,颇有些讪讪地拱手道:“叨扰殿下实非末将本意,实在是那名逃犯踪迹诡秘,我们一连追查了好些日子,都未能将她逮捕,今天好不容易发现她的行踪,自然不想轻易地放过她。还请殿下见谅。”
萧渡没有多问,只道:“将军请搜吧,不必顾忌。”
闻言,金吾将军也不再耽搁,当即吩咐手下在屋内各处搜查。
翻箱倒柜的声音喧杂烦嚣,此起彼伏地响起。
萧渡恍若未闻,仍旧蒙着眼继续他的棋局。
金吾将军不通棋艺,只能看出棋盘上黑白相间,数量不相上下。
他不禁在想,这位鄞王殿下,果真是光风霁月的人物。
不落尘俗,五蕴皆空。
即便是身在凡尘,却也不似凡尘中人。
不多时,负责搜查的官兵便陆续回禀——
“将军,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将军,这边也没有。”
一旁的尉凌不由得想到暖阁的那位女郎。
他眉宇微蹙,后知后觉地对她的身份有了几分猜疑。
他本来在犹豫,是否要将那位女郎的事情告知金吾卫。
但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萧渡,他也选择了缄默。
金吾将军一无所获,只得告辞:“多谢殿下相助,末将告退。”
随即他摆摆手,吩咐道:“撤。”
官兵们遵命,又乌泱泱地跟着他远去。
行至院外,金吾将军回首看一眼雨中的院落,不甘心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她一定还在这寺内。”
“吩咐下去,部分官兵随我留驻,其余的人,包围慈恩寺。”
……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沈玉蓁也没有等到官兵搜到她这里。
她知道,应当是正堂的那位殿下没有泄露她的行踪,又或许是这处暖阁当真偏僻,金吾卫一时疏忽,她才没有落到他们手中。
确认他们是真的走远以后,沈玉蓁方才踏出暖阁,重新沿着廊道回到正堂。
金吾卫突然进来搜查的插曲,好像并未对萧渡有任何的影响。
他依然贯注面前棋局,于棋盘上翻云覆雨。
沈玉蓁缓步上前,对着他福身行了个礼,感激道:“多谢殿下相助,殿下的恩情,妾身铭感五内。”
怎知萧渡竟是执着一粒黑棋,反问:“你又怎知,我是在帮你?”
话音落,棋子定。
原先势均力敌的黑子和白子,终是随着这最后的一步棋,分出了胜负——
刹那间,黑棋占据上风,几乎要将白子全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