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北冥看到坐在桌子底下的人,面露好奇:“斯宾德,你怎么没有回宿舍?”
斯宾德,是一个暗粉头发的男孩,看起来瘦瘦小小、不过十岁的样子,是整个十七班里年纪最小的。
听到北冥的话,他猛得一颤,像是才发现教室里又多出来了其他人。
“不安全。”斯宾德低声道,“会被抢走的。”
北冥:“……”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玩这套。
就欺负他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脑回路是吧?
北冥突然觉得和这群孩子说话,比和那群披着人皮的疯子诡怪、和千年老狐狸打交道还要累,心累。
这才第一天啊。
想想还有十年,北冥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变得僵硬几分。
好在斯宾德很自觉,不用多问就直接说道:“吉诺·佩鲁兹已经闻到了我身上的药草味,以他的嗅觉,他已经知道我有不止一种药草。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会去我的宿舍拿药草,我拦不住他。更何况,如果他发现我的异常,恐怕也会想办法留住我,至少要绑在一条船上……所以,宿舍不安全,我和药草都会被抢走。”
男孩的语气太平淡了,就像在陈述事实。
北冥想到之前他也是这样平静地告诉自己,是他给了吉诺·佩鲁兹三彩迷幻花——虽然也算是被对方半威胁着。
正在发书的阿索尔问,之前在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宾德便以自己的视角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看了眼阿索尔变得难看的脸色,北冥选择转移话题:“……等一下,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三彩迷幻花?”
斯宾德回答:“因为它的花瓣和花蕊味道很好,可以当做零食吃。”
北冥惊了:“你不怕中毒吗?”
“不怕。”斯宾德轻轻摇头,却带着股自信,“我体质特殊,万毒不侵。”
北冥还没开始酸,就发现,自己好像也差不多……咳。
不过这种事随便说出来真的好吗?
仿佛能猜到北冥想说什么,斯宾德缓缓地抬起了头,北冥看到了一双被发丝遮住些许的、粉宝石一般的眼睛。
“你是好人,他也是。”男孩想了想,说道。当然,这个“他”指的是阿索尔,“你们不会伤害我的,也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我相信你们。”
好人?
北冥笑着摇头,他可不是好人。
能从无限世界里任意副本活着出来的,都不能称为“好人”。
但他确实如斯宾德所想的那样,不会把对方的事情告诉别人就是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什么彩什么花给那个家伙?”阿索尔忍不住插嘴,“你应该也知道那个花的效果吧?”
“我知道。”
常年和各种药草打交道的斯宾德点头,语气依然平静:“还是那句话,我打不过他,自然就拦不住他——如果他想要,就算我不给,他也有其他的方法让我给他,只是多多少少会让我受点儿罪。我不想受罪,就选择直接把花给他。”
虽然很抱歉,他看着北冥,如此想。
左右看一眼,没发现其他的人,斯宾德缓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打开,是各种颜色的种子。
“您现在应该很难受……我有制作解药的药草种子,也大概知道解药的制作步骤,尽管没做过,但我可以试一下。”
顿了顿,他又补充:“算是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