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玄宗内挤满了修士,在做什么的都有。有小门派好奇地这摸摸那摸摸碧玄宗的一草一木,也有心大的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休养生息。
大战一场,难免有受伤的人。
所幸,云锦阁坐镇碧玄宗内。温定天带着云锦阁的高阶修士马不停蹄地给重伤的修士诊疗,灵叶则在另一头带着徒儿们为轻伤者分发疗伤的丹药。
元凝烟也负了伤,她只随意包扎几下就已经带着碧玄宗门人安顿其他门派的修士,再派长老带人巡山,确保邪修们已经彻底离开鹤溪山。
待两人回到碧玄宗,发现动乱已经平息。
元凝烟还没来得及和元凝霜说上话,飞燕派的修士蹭地冲到二人跟前。
“小缘!”飞燕派宗主严曦看见元凝霜怀里完整的赵小缘,眼泪险些涌出。
飞燕派虽是小门小户,可严曦将每一名门徒都视如己出。这一夜太难熬了,碧玄宗的人出去了三四趟都说没找到赵小缘,她快急坏了,觉得碧玄宗也许就是说说,并没有真的帮她找人。
毕竟飞燕派在修道界不过是一个小卡拉米,大门派针对打压她们是常有的事。她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鹤溪论剑上,碧玄宗宗主元玉青“失手”将她师姐打得差点再也不能修炼,飞燕派去讨说法,被一车丹药轻松打发了。
她本想着,再等一个时辰,碧玄宗再找不到小缘,哪怕会和邪剑修交手,自己也要出去找她。
没想到,碧玄宗那位高高在上的元凝霜,竟真的将赵小缘交回了严曦手上。
“我……我欠碧玄宗一个大人情。”严曦抱过睡熟的赵小缘,声音沙哑,“若碧玄宗有用到我的地方,严曦在所不辞。”
元凝霜笑了笑:“严宗主言重了。本就是碧玄宗有错在先,竟让邪修趁虚而入。”
严曦知道,邪修夜袭和碧玄宗没有直接责任。要说该提防,那五大门派天天上山下山地进出鹤溪山,怎么也没感觉到异常呢?
只是元凝霜不愿让严曦欠她一笔无形的债。
严曦怀里兜着赵小缘,做了个小小的抱拳,谢过元凝霜,带着赵小缘回到飞燕派门人聚集的地方。
叶雪恩观察了一阵,问:“怎么没看到元玉青?”
“宗主他……”元凝烟垂眼,神色哀伤,“他制止了各门派想要帮忙的长老,说为首那邪剑修是他的故人。”
“他提了剑,只身出了宗门。只听外头剑气交锋了好久,最终邪剑修撤退了。”
元凝霜摊开手,声音哽咽,掌心上是碧玄宗宗主的玉玺。
“元虚长老去外头看过了,只有这个。这枚玉玺父亲从不离手,如今却孤零零地落在草地上。”
“父亲他……”元凝烟瞥一眼一旁的叶雪恩,犹豫当着外人该不该说。
元凝霜轻轻颔首,于是元凝烟咬唇,语气带上了哭腔:“父亲他大抵是陨落了。我让玄虚瞒下消息,称父亲伤重了,回门内密厅休养。”
元凝霜默然片刻,伸手搂住捂着脸落泪的元凝烟,拍拍她后背:“姐姐,你要坚强。现在是碧玄宗面临危机的时刻,从今天起,你就是碧玄宗的代宗主了。”
“代宗主?”元凝烟愕然,“可是我……我只会练功,对于门内事务一窍不通,我压根不如凝霜你。”
“我再怎么精通,也不是修士,无法服众。”元凝霜笑笑,“姐,你就放心去做,我会替你分忧的。”
元凝烟苦着脸,她是武痴,若要让她修炼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可处理修道以外的事,她既不擅长,也没兴趣。叶雪恩理解地点点头,她也这样。
元凝霜安慰道:“若我能修炼了,我第一时间接过你的事务,行吗?”
元凝烟终于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好看的脸又皱巴巴了:“我不知道鹤溪秘境在哪啊……”
“鹤溪秘境的地点,父亲告诉过我。到时你就说,你告诉了我位置,我领他们去就好。”元凝霜道。
叶雪恩侧目。元凝霜知道?可是……她不是说秘境地点被下了禁制,只有宗主才知晓在哪吗?
元凝霜注意叶雪恩的目光,抚起额简碎发,好脾气地解释道:“父亲前些天叫我去书房,说玄剑大陆弥漫的妖气越加重了,天下也许要大乱,以防他有不测,提前告诉了我秘境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