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得有个故事呢?”
艾尔德半倚在了沙发的扶手处,微微眯起眼睛,眼尾处似乎有一抹石榴一样清浅的红,迪克以为找到了他醉酒的证据,仔细看却发现只是夕阳破碎的余晖。
“它们很漂亮,我所有项链里它是最漂亮的,所以我当然看重它们。”
还是艾尔德标准的荒诞答案,但迪克却有种预感,这大概真的是艾尔德真心的想法。
“我的生命如同灯火般短暂,所以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它足够绚丽的绽放。”
“警官先生,难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艾尔德歪斜着身子,漫不经心地问。
“至少花朵的绽放应该是个生物问题而不是法治问题。”
艾尔德眨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终于知道小警察为什么大晚上来找他了。
“不管你是否相信,很少有人能比我更清楚规则的重要性。”他端起酒杯。
“越是恣意妄为之人,越不希望看到规则的底线被打破。”
“你是享乐主义者?”迪克慎重地问。
“我是幸福主义者。”艾尔德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喝酒可一点都不令人幸福,尤其是伏特加。”
“不,酒精是一位危险但美丽的情人,”
艾尔德转头看向迪克,眼中闪过一种奇异的光芒,“而我在与我的情人一起纪念一段逝去的时光。”
迪克愣了一下。
沙发紧挨着一大面落地窗,太阳落山前最后的光正好透过半环形的沙发照射进来,像是轻轻为艾尔德披上了一层淡红色的纱,罩住了那汪清泉般的蓝色眼睛。
一切变得迷蒙起来,像是突然奏响的老式唱片机带着人往回忆里坠。
良久,迪克轻轻地问:“你是不是有些醉了?”
“我不会醉,”艾尔德打了个哈欠,“我只是有些困了。”
“我昨夜可是一晚没睡。”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似乎是在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影。
“您真的没什么想问我的了吗?”
艾尔德笑得狡黠,锋利的棱角被微光无限弱化,一向攻击性很强的五官也露出一点点温柔来。
他确实有一张得天独厚的漂亮脸蛋。
而这样的气氛,实在太适合假装是在交付真心了。
迪克的喉结动了动,他脑海中冒出许多想法,这个甜蜜陷阱实在太过诱人,艾尔德漂亮的眼睛或是过度摄入的酒精让他头眩目迷,于是他避开视线,垂着眼睛思考。
终于,他从威士忌的禁锢中逃离出来,他张开嘴,想要说话——
艾尔德已经睡着了。
于是迪克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
“晚安。”
夜也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