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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尝试把脑袋上的织金细环摘下来无果后，涂黎垮着一张小猫脸，十分别扭地试图转移话题，“你们两个，人间界跑了一趟，任务呢？别是忘了吧？”

“怎么会呢，我们就是把自己给忘了，也不会忘掉小师祖吩咐的事。”陶惜的视线仍旧忍不住往猫猫头上瞟，开口时的话却一本正经。

辛夷跟着点头附和，顺便将自己就在人间界的见闻而写成的记录拿了出来，“小师祖请看。”

猫猫表情严肃地一颔首，示意辛夷将纸张放至她身前以便翻阅，而后一边看一边问道：“灯泡的事情怎么样了？”虽说涂黎很想靠着正事转移这两个同门后辈对自己脑袋上多出来的东西的注意力，奈何猫猫就算板着脸也依然是猫猫，反倒多了几分小孩儿穿大人衣服的滑稽，让人不由会心一笑，总而言之，就是起到了一个适得其反的作用。

正在低头认真看记录的涂黎完全没有注意这两个后辈的慈爱眼神，落在她脑袋上随着头移动而出现轻微摇晃的细环的目光更直白了。

由于某只猫猫自诩长辈，还是有点儿包袱在的，这种事情就不好让她知晓了。

“灯泡……有些问题。”辛夷略有些迟疑地说道。

涂黎正在看记录的视线一顿，抬眸，“什么问题？”

“倒不是其本身出了差池，只是人间界灵气不比修真界，稀薄了太多，且早晚所获亦有差异，亮度没办法稳定，甚至有出现一段时间的不亮状态。”辛夷解释道。

涂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垂眸继续去看那份记录，开口时的语调漫不经心，“那你觉得改进方向在哪里？”

“或许，可以增加一个备用储能模块？在灵气较为充盈的时候将能量存储下来，在灵气匮乏的时候使用，而且灯泡一般都是晚上用的吧？加上开关之后，完全可以做到白天储能晚上使用，这样就不用担心因为灵气不足而熄灭了。”辛夷略想了想，沉声说。

“嗯。”涂黎闻言应了一声，“就这么办吧，我再琢磨琢磨回路的问题。”

陶惜眨了下眼睛，问道：“小师祖，其实……我问过人间界可能对我们的灵能灯泡感兴趣的人，感觉还是有钱人的购买意愿更高一点，难道我们只能做富人的生意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成本和盈利的计算问题。”涂黎很是直白地说道，“你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那就自己去想。”

“……”陶惜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应声，“好。”

实际上，灵能灯泡的制作材料在修真界基本上就相当于不要钱，因为它的制作材料正是灵石，而且是已经提取过灵力之后剩下的残渣，越是品级低的灵石在使用后留下的残渣就越多，通常情况下，这种残渣都被认为是毫无用处的东西，随手就扔掉了。

光是第一剑宗，这种残渣就有很多，当然，有这么多完全是因为现在宗内人手不足，涂黎找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处理。

涂黎会这么说，当然不是为了让陶惜去思考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要让她思考她希望走哪条路，说白了，如果道不同，那就不相与谋了，哪怕是一个宗门那也没什么转圜的余地。

等涂黎把那份记录看完，略微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到学院里求过学吗？”

两个人都没能跟上她们小师祖思维的跳跃性，一时愣住，相互对视了一眼，才依次开口。

辛夷张了张嘴，说话时面上的表情有几分赧然，“我倒是去过，但只学了一月，便离开了。”

“为何？”涂黎纳闷地问。

辛夷犹豫了片刻，才在涂黎坚持不懈的目光下低低地开口：“就……因为我不大能适应学院的生活……正好老师到学院巡讲，所以我就到我们宗了。”

辛夷口中的老师，指的是外门的掌教苏幕遮，虽说第一剑宗此时是由沈灼言独自支撑不假，但在沈灼言闭关不出的许多年里，苏掌教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也多亏了她辗转到各个学院里巡讲，这才能勉强收到几个弟子，不至于让第一剑宗彻底成了一座空门。

按理来说，苏幕遮本身就内门弟子，是完全有资格正式收徒的，但她本人不肯，以至于第一剑宗至今的内门传承都是停滞的。

提这个倒不是涂黎对苏幕遮有什么怨怼的情绪，相反，涂黎其实对这位“后辈”的贡献非常清楚，对她本人也有些好奇，毕竟她都去外门多少趟了，也没见到这位几面。

如果真要按照师门传承排下来，苏幕遮其实应该叫涂黎小师叔的。

“那你呢？”涂黎又转眸看向陶惜，问。

陶惜挠了挠头，回道：“我没去过，因为交不出学费……我算是被老师捡来的吧……”

苏幕遮每隔几年都会到人间界一趟，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会顺便到四大学院进行巡讲，能捞到几个蔫哒哒的苗苗最好，捞不到也不妨事。至于为什么是蔫哒哒的，长势好的也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