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指期货参考的不只是单只股票,而是整个东湾股票市场的涨幅趋势。计算方式比单只股更复杂,资金投资量也更大。
邝振邦是梁兆文最大的金主。
梁兆文见过太多被股市套牢,一夜返贫的富商。他不希望邝振邦落得那般下场,邝家的钱,他要细水长流地赚,持续地赚。
推荐了一些风水摆设后,他特意叮嘱邝振邦赚快钱会损气运,让他不要太过沉迷,见好就收,见不好也得快点收。
股市顺风,来钱快,邝振邦赚了几笔后,准备加大投资,又来找梁兆文算运势。
梁兆文看到他开出的巨额支票隐隐不安,有种大厦将倾的预感,没有马上给出邝振邦建议,让他再等一等。
晚上,撑伞穿过长巷。这些年,通过这些名流富商赚了很多钱,从人才公寓搬到别墅区。看到几个富商接连破产,他忽然害怕了,担心自己也会有流落街头的一天。
他没有回别墅。
转道去了人才公寓。
毕业时租的公寓,如今已经变为他的资产。
公寓在顶层,扶着老旧楼梯,一层层往上爬,想到这些年走过的一步又一步。
走到六楼,隔壁房东气呼呼地拍门,大喊:“交钱啊!你都几个月没交房租了!我是租房,不是做慈善的啊!开门啊!”
梁兆文掏出一叠钞票:“我帮他付。”
房东诧异:“梁老板,你怎么过来了?你……认识他?”
梁兆文摇头:“不认识。”
“能帮就帮一把吧。”他说。
房东收下钱,不忘提醒:“这人疯的呀。唉,早知道就不租他了。”
梁兆文想到前一秒还斗志昂扬,下一秒因为股市赔钱变得疯疯癫癫的人,如鲠在喉,扯出抹淡笑应付隔壁房东。
房东离开,他在楼道里站了一会。瞧见隔壁房间亮了灯,他叩门:“我住在你隔壁。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屋内没声音。
他又试探性地问:“你是因为股市赔钱了吗?”
安静的房间传来异响,屋内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乒乒乓乓地砸东西,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握着几张交易劵说:“我没赔。我会赚的。我会赚的。你懂吗?”
梁兆文着实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这人果真是因为股市疯的。
他不想招惹疯子,转身要回自己的公寓,余光瞥见他手上的交易卷,注意到那几张劵是前年的,早被弃用的蓝劵。这人从前年就开始炒股了?
梁兆文又仔细看他。
认出他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股票经纪,上过无数分析股市走向的财经节目,是很多富商的座上客。股市没有永远的赢家,再厉害的金融精英也有失手的时候。他大赔一笔后,再无人听他的分析,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他和梁兆文都是东湾大学毕业,前年校庆,两人有过一面之缘。谁能想到,再见面,他衣衫褴褛,屋内乱七八糟,生活惨到需要别人救济。
那人的屋内摆着好几块白板,一块贴满财经报纸,一块画着大盘涨势图,一块是他的计算分析。
梁兆文问:“你要买什么股?”
“恒康科技。”
“你知道它今天什么涨幅吗?”
“知道。”
那人拉着梁兆文进屋,拿起水笔,兴奋地在白板上写下恒康科技今天一整日的涨幅,边写边说自己分析。
这人疯疯癫癫,但说到股市涨幅又有几分道理。
梁兆文坐下,边听他说,边看他收集来的报纸。相关公司的情况,这人都整理成册,方便查看。
“这些都是你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