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着摇摇头:“结果第二年拜仁就来报仇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在伯纳乌他们1-0赢了我们,回到主场又2-1把我们收拾了。那场比赛我被换下场时,看台上拜仁球迷的嘘声我现在还记得。”
“02年那次更有意思,”莫伦特斯摸了摸下巴,“格雷米进球的时候我们都疯了,那可是皇马第一次在慕尼黑领先。但最后还是1-2输了,要不是埃芬博格把点球踢飞,我们可能输得更难看。不过。”他耸耸肩,“那轮系列赛我们倒是晋级了。”
说到这里,莫伦特斯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些比赛我都亲身经历过,拜仁这块硬骨头,真的不好啃。”
皇马这个名字本身就很有说服力,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罗滕突然咧嘴一笑:“这么说,皇马过去三十年在这里六战六败,我们平了一场。”
他故意拖长声调,“是不是已经相当于赢过皇马了?”
莫伦特斯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你小子可真敢说”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卡尼吉亚缓缓站起身,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我从来没踢过欧冠。”
他顿了顿,环视着更衣室里的队友们,“但我能说几句吗?”
更衣室里瞬间安静,连正在整理球鞋的队员都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都看向这位经历过无数大战的阿根廷传奇。
“在我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里,唯一能真正放松的时刻,就是捧起奖杯的那一刻。其他任何时候,都不能有丝毫松懈。”
“如果你站在场边,看着别人捧起奖杯,那种感觉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你。未来的每一天,你都会在深夜辗转反侧,想着‘如果当时我再多跑一步’、‘如果再专注一点’。”
他拿起一瓶水,慢慢拧开:“我见过太多天才,他们以为机会永远都在。但相信我,职业生涯里真正决定性的机会,往往只有那么一两次。”
“你们今天踢得很好,这支摩纳哥不比拜仁差。但你们要明白。过了五月,这支球队可能就再也凑不齐了。有些人会去豪门,以后还有机会。但有些人可能会去中游球队,以后再怎么努力,可能连欧冠都踢不上。”
“就像我,来摩纳哥之前,我连一场欧冠都没踢过。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能站在欧冠的赛场上。”
卡尼吉亚的目光落在罗伊身上,声音低沉:“太多人这辈子都没机会碰这个冠军奖杯了。我知道很多人说迭戈是个混蛋但那个混蛋在场上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全世界没人敢说自己比迭戈强,可就连他。连欧冠决赛的门槛都没摸到过。你们现在距离这个梦想,要比他近得多。”
卡尼吉亚看着罗伊脸上的笑容,轻声问道:“有不服输的小子想再说点什么吗?”
罗伊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我就说一句。最保险的比分永远是下一个进球。”
他收起笑容,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今天我们踢得比拜仁好,但为什么被扳平?因为他们比我们更像野兽。我就纳闷了,咱们今天怎么改吃素了?”
更衣室里响起几声轻笑,但很快安静下来。
“进球就像吃肉,咽下去就没味了,最好吃的永远是下一口。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下一场我们要和拜仁对着撕咬,直到把他们咬死——让他们明年再来。”
德尚推门而入,更衣室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他缓步走到更衣室中央,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朝罗伊微微颔首。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明白:教练完全支持罗伊要说的话。
罗伊会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友。
德尚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眼神坚定。
这一刻,师徒二人的默契不言而喻:接下来的话,就是摩纳哥全队的态度。
罗伊的声音渐渐提高:“你们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拜仁球员赛后跟我说‘你们踢得真好’,这话听着像安慰弱队!去他妈的‘踢得好’,我们要的是赢!”
他走到每个人面前,挨个盯着他们的眼睛:“费尔南多,你在皇马踢过球。告诉我,当你穿上那件白色球衣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冠军球队和‘踢得好’的球队有什么区别?”
莫伦特斯抬起头:“冠军球队知道怎么杀死比赛。”
“没错!”罗伊猛地拍手,“我们不是来踢漂亮足球的,我们是来赢的!漂亮足球只是赢球的手段,不是目的!”
“我们为什么要害怕犯错?我们唯一不该犯的错误就是不敢犯错!普拉希尔至少敢要球,敢组织,这比他妈的在后场倒脚强一百倍!”
普拉希尔慢慢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