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绕过画作,幽幽看向自己西装上的戗驳领。
瘦长的,三角形。
秦渡迟疑片刻,目光重新落在标签上:
《我最爱的人》
?
*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秦家大宅。
李叔停好车,小跑到后门,小心翼翼将柳静蘅打横抱下来:
“慢点,慢点,等李叔有时间给你换个电动轮椅,跑得贼快。”
柳静蘅:“行。”
秦渡下了车,余光瞥见这一幕,被李叔抱着的柳静蘅,俩眼跟二百瓦大灯泡似的,直勾勾盯着他。
秦渡又看了看被他捏了一路的抽象大作,手指紧了紧,扔给司机。
进了屋,柳静蘅还在看他,明目张胆的,虽未发一言,但眼底似乎涌上千言万语。
“秦,秦总。”
秦渡刚要上楼,背后传来一道试探的小声。
他停下脚步,不说话。
柳静蘅还被李叔抱着,双手在情绪的波动下不断收紧。
“谢……谢谢你。你真好。”柳静蘅说完,脸上酝开两抹绯红。
接着脑袋往李叔怀里一埋,不敢看他。
秦渡缓缓转过身,视线似利刃,划破空气插在柳静蘅脸上。
谢谢?
李叔也糊涂了。小声询问:
“你不是很讨厌画画么。”
“喜欢了,就在刚才。”柳静蘅揪着李叔的衣领,细白的手指紧张地收紧。
李叔:?
合着是来骗年课的。
柳静蘅没说谎,一切都发生在刚才那一堂,他本该极度厌恶的画画课。
无数次梦中的大雨夜,成了执念一般的,那女人不断地回头看他。
每每想要放下,却又会因为这个梦继续在本子上画着“正”。
可当迷茫的线条像是发泄情绪一般将那女人的身影彻底涂乱,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她会回来,早就来了。就像小鹿老师的妈妈,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让他等的。
混乱的线条在收笔的刹那,多年的梦魇被彻底涂黑,也终于落下了残缺的句号。
一句谢谢,一句喜欢美术,秦渡慢慢翕了眼。
重拳出击,再次打到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