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柔和,说的话却丝毫不见柔和,“还是陛下目光深远,要不是近年陛下也去了前线,用军衔把他们给压住,他们说不定都要盘算着怎么把我们给除了。”
“所以我们确实不能把帝国的命脉能源和如此重的权力交给他们。陛下放心,我一定带氏族的私兵办好这一切。”
林止轻轻拍诺尔的肩膀,“你说的对,这事我只相信你,毕竟皇室与内阁都是一条船上,利益绑定的盟友,是吧?”
林止微微挑眉。
他深知诺尔的野心可不比公爵小,甚至如果有机会,诺尔可不介意取代公爵。
诺尔果然一愣。
他像是陷在了林止的眼睛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
林止摆手,“你去吧,我得休息了。”
诺尔舌尖抵住齿贝,他目光流转地看着林止,像是还在确认什么。
真的……没有可能吗?
林止抬头。
对上林止的目光,诺尔随即又摆上了得体的笑,“您好好休息。”
“咔哒。”
包间门被带上后,林止定定地看着那紧闭的门扉片刻,随后……
——没骨头似的倒在沙发上。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林止不再压抑,靠着沙发不住地喘气,恨不得现在就注射抑制剂,可是却没办法这么做。
陆渊……
原本就已经烦躁的心绪因为宴席而变得更加严重,林止觉得他的脑子此时此刻更加叫嚣着,想要陆渊的信息素。
或者说,是想要那个盘桓在他脖子上的信息素。
太少了,完全不足够。
林止不耐地抓住沙发的扶手,指甲几乎要隔着手套把皮革给挠破。在这过去的人生里,林止从来没接触过情欲,也从没想过信息素依赖症是个那么可怕的存在。
他从怀中取出糖果一颗颗放入口中,让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以作缓解。
与此同时,外头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还有小提琴交响曲的古典音律,分明是大雅之堂的弦乐,勾勒出大厅内此刻典雅高贵的氛围,却搅得他更心烦。
林止想起他刚刚对诺尔说的话。
一条船上,利益绑定?
哈……
林止闭眸。
但没关系……他为了那所有人趋之若鹜的皇位,忍了太久、太久,不差这一时片刻。
如今他终于登基,这一切总算可以有个句号……
不,不是句号,而是逗号。
想要铲除内阁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简单事,权贵在皇城就如同一棵千年老树,根茎早已渗透到地里深处的每一个缝隙。
在内阁的对立面——联盟军取得一席之地是第一步,让诺尔去东区开发是第二步。
他之前和联盟军去过几次东区,东区如今已经满是流寇和星盗,资源也已经近乎没有了。诺尔去不仅不能捞到什么好处,还会把自己和氏族置身与危险之中,天天盯着这个早已经腐烂的肉,说不定随时都会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