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的态度不太对劲,感觉像不认识我。其他方面的异常,可以认为是性成熟早期或者其他什么激素异常影响了整个人的行为方式,但这一点我能确认。”
“还有。”祁既白一页页翻着柏之萤那厚厚一摞的精神分析报告道,“他对墨云的态度也很成问题。”
最近,柏之萤常提起墨云没当成他妈的事,实则这事在他好几年前就已经放下了。
根据报告给出的数据来看,他的记忆确实有些错乱。
原本他们都认为,这是已经变态到疯了的章衔京做的,可现在看来,也许跟骆珩与祁既白有脱不开的关系。
能是什么呢?
骆珩的大脑深处在爆炸中受到伤害,其中损伤最明显的是海马体。
不过,他醒来后,发觉只是近段时间的记忆有所遗忘,对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工作衔接得也很顺利,他就只是按部就班地接受复查和理疗。
难道恰巧就是他忘掉的那么几小段记忆里,有重要的情节发生?
“人在濒死情况下,的确会回避特别痛苦的记忆。”祁既白道。
“那就再开一次机。”骆珩说。
祁既白有些愣:“啊?”
“记忆不会消失,只会被掩埋。既然它有用,那就把它找出来。”
柏之萤呈“大”字型躺在酒店巨大的床上,两个胳肢窝下和肚子上分别睡着一个人类婴儿,嘴里各叼一个奶嘴。
等他们睡熟了,柏之萤就按照墨云的嘱咐,把奶嘴取了下来。
这三个崽对柏之萤的热情有增无减,墨云实际上也很困扰,常对柏之萤说抱歉。
不过可能就像骆珩之前说过的,特种生物的婴幼儿生长速度很快,神经系统的发育也一样。
这次见面,没再发生过柏之萤在睡梦中被触手堵住口鼻、差点窒息的事。
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更像人类了。
不知道柏之萤那个薛定谔的孩子现在是什么样。
它存在过没有,现在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现在长多大了?
渐渐的,柏之萤也感觉到困倦,神志流入一个漩涡,眼皮也沉重起来。
门锁有轻微的响动,他察觉到是骆珩回来了。
不过这个认知令人安心,所以非但没有让他醒来,反而更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墨鱼仔们都不在了,骆珩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
他手里没有拿着什么东西看,只是那么坐着,整个人静得像一座雕像。
柏之萤的这一觉睡得太沉,醒来后,他先没有说话,只默默地侧过身,眼睛看着骆珩。
骆珩很快就发觉他醒了,走到床边把他抱起来。
柏之萤浑身放松地陷进他怀里,闻到骆珩身上他特别喜欢的味道,被骆珩抱着,重新回到了他刚才坐的地方。
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这时靠近了,发凉的晚风吹进来,柏之萤能听到地面上此起彼伏的车笛声响成一片没有间歇的白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