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郁娘子神色依旧温和,只点了点头。
郑檀与江籍相视一眼,都轻轻叹了口气。
一顿团圆饭后,众人在一处守岁。
江策在院子里塑雪狮子,又指挥着又玉去教江遥做雪灯。
结果就是又得到一记眼刀。
不过却还是由着江遥拉走,沉默又细心地手把手教。
郑檀也再院子里看他们玩儿,江籍刚凑到身边,她一句话未说就起身给雪灯点了烛光。
刚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年轻的武安侯有些无奈,却只是笑意温和。
少年们玩闹着,笑声驱散旧年深寒。
郑檀用香小心翼翼点燃爆竹,江策捂上了江遥的耳朵,她拉下他的手:“二哥哥,我不怕。”
玩闹到亥时一刻,江遥年纪小,靠着罗汉床上的小几就睡了过去,齐老太太也有些疲倦地轻轻合眼。
江策:“祖母”
齐老太太转醒,见江遥睡得香甜:“这孩子,让人将她抱下去到暖阁里睡吧,别着了凉。”
郑檀走过来让人抱起江遥,道:“那我就和道卿抱着她去暖阁睡吧。”
齐老太太带你点头:“去吧。”
两人抱着江遥进了东暖阁,郑檀坐在床边替江遥掖好被子。
江籍坐在另一边,柔声道:“别生气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郑檀拂开他的手,走到窗下拿剪子修剪瓷瓶里的梅花。
生了一会儿闷气,她才又道:“陛下此次派你去巡查,可都好?”
江籍走到她身边,取过郑檀手里的小花剪。衣袖滑,露出一截伤口深深的腕。
郑檀伸手抓住,急急问:“你这是哪来的伤?”
“没事儿”江籍抽出手,扯下衣袖覆上那截伤口,安抚她,“如今都好了,只是要疤痕看着骇人罢了。”
郑檀上手去扒他的衣领:“还有哪伤了?你快脱了我瞧瞧!”
江籍一把扣住她腕:“这可是在颐安堂,就这么着急啊?”
郑檀捶了他一拳:“我关心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江籍笑起来,烛光下眉目更加隽雅:“我真的没事,不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
“快说,怎么回事?”郑檀坐下来,声色硬了几分。
“说起来,也是大幸。”江籍挨着她坐下。
“那时我才巡查了长洲,要往西行。在驿站过夜,本想等天亮就动身。可是深夜竟有山匪截道,他们都有长刀利剑,打斗之下便划伤了。”
“恰逢雨夜,离官衙又远。他们功夫极了得,随行的人不能敌,竟死伤大半。千钧一发之际,偶得一江湖刀客客相助,杀退了匪贼。”
郑檀:“后来呢?你们脱险了?”
“嗯”江籍点头,眉心轻拧,“只是那刀客也受了重伤,可待到援兵到时,他就不知所踪了。”
郑檀没有说话,明灿若芙蕖的秀容尽是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