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婆忙招呼了几个伺候人的伶俐姑娘跟了进去。
太医刚把了脉便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谢安面前。
“娘娘这脉象,乃是小產之象,怕是保不住了。”太医嘆口气道。
“去庄子上找有经验的產婆,不必声张,你去抓药。”谢安想抚平祝妍因著疼痛紧簇的眉头,也没发觉祝妍想要抬起又无力的手。
產婆也来的快,谢安被再三请出了房门,屋內的血腥气夹杂著药味儿从窗户边传出来。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太医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
“如何?”谢安忙上前问道。
“娘娘暂且无碍,需静养些时日,腰部虽有损伤,幸不在骨,將养些时日定会痊癒,只是…”太医看了眼谢安的脸色。
谢安鬆了的拳骤然握紧,“只是如何?”
“只是娘娘逢小產,怕是日后腰部会落下病根。”太医道。
“尽力医治,確保贤妃无碍。”谢安深吸了口气道。
“是,臣定会尽心竭力。”太医忙拱手保证道。
“贤妃醒了没?”谢安朝门內看了一眼,只是隔著珠帘看不到屋內。
“娘娘方才用了安神汤药,睡过去了。”太医回道。
谢安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內,坐到了床边握紧了祝妍的手。
半夜里,借著昏暗的烛光,谢安看到了祝妍眼角的两行泪,浸没落入枕头。
祝妍只觉在半梦半醒间,既真实,也虚无。
她似是在一家现代疗养院,轮椅上的是她前世的母亲,如今已是满头银丝,只望著远处高掛空中的摩天轮出神。
“你姐姐最爱摩天轮了,小时候坐在摩天轮上一圈一圈的不愿下来,你去看看,你姐姐怎么还不回家。”
“好,老妈您乖乖吃饭,我就去带姐姐回家好不好?”
轮椅后是同样头髮白的父亲,旁边的是妹妹了吧,她记忆里还是满脸婴儿肥长身体的妹妹,如今那个瘦瘦高高,一头短髮的女孩儿,有些陌生,却叫她想亲近。
但她身后似乎有一根绳,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屋內谢安紧握著挣扎的祝妍,又注意著祝妍受伤的腰部,躺到祝妍旁边紧紧抱住了祝妍。
祝妍眼睁睁的看著父亲和妹妹推著母亲远去,消失在拐角处。
再次睁开眼,屋內昏暗的烛光闪烁,身后是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可是做噩梦了,別怕,我在。”谢安想擦去祝妍的泪水,但却好像越擦越多。
谢安看著心里一紧,在他面前祝妍向来是笑著的,从未见过这般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