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情的睫毛微微发抖,他的眼睛被一层朦胧覆盖,不是因为疼,而是被一种极致的高亢所冲击。他像是要飘起来了,他的三魂七魄,五脏六腑,他的精神和□□。
我的一切都在这里了,哥。
咽喉、呼吸,还有我的性命。
秦情在那一秒钟的时间里,深深渴望着,他渴望封存手里的针变为一把尖刀,这样他就能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付出去。
封存感受到秦情身体的颤动,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到把最后一笔刺完,他摘下一只手套,抚摸了秦情的额角。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疼吗?”封存放下了手里的工具。
秦情半阖双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喘息,半晌过后,他想要坐起来。封存按住他的肩膀,将脖子上的残墨擦拭干净,贴上了一层透明薄膜。秦情感觉皮肤忽然有些紧绷。
封存发现秦情的颤动更加明显了,他摘下口罩,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秦情跟他四目相对片刻,把潮润的眼神挪到了自己的下半身。封存随着他目光看过去,然后,一个字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秦情没觉得尴尬,他早忘了什么叫脸红害臊。他从床上坐起来,径直去了洗手间。
封存去冰箱拿了两瓶水,一路喝着回来,推门却发现人不见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洗手间找,走到外间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声闷哼。
“我以为你走了,”封存说,“还有注意事项没告诉你。”
秦情仰头靠在墙壁上,随着自己的节奏,很投入地粗声喘气,听到封存在外面说话,他很放肆地喊了出来。
“不要沾水、不要抓、不要挠、不要暴晒。”封存说。
秦情扶着墙壁,弯下了腰。他扯过纸巾胡乱擦了一通,然后走出去,对着镜子,欣赏起了脖子上的纹身。
封存没有很好地履行承诺,没有给他纹上项圈。他的脖子上只有一条黑色的细线,他用手指隔着薄膜摸了摸,这样已经很好。他不贪心,他已经满足了。
秦情走出洗手间,没想到封存还等在外头。
“谈谈吧。”封存说。
秦情摇头:“不谈,太晚了,我明天有事。”
他不想再听任何的说教与劝诫,那种东西会把他从极乐世界拽到地上。
秦情走了。
他今晚的反应让封存有些陌生,封存下意识想要问他,什么事啊,明天有什么事,但张嘴之前他回想起之前在河滨公园的对话,他忍住了关切与好奇,一言不发地,看着秦情从工作室大门走了出去。
封存回到沙发上,他手里拿了一支笔和一个速写本。他在这个本子上,画完了刚才没有完成的,项圈。
看着画本上的图案,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封存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甚至分不清这笑声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别扭的冷笑、自嘲?
秦情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更肆无忌惮、直来直去、更坦荡,也更危险。
更加让人没办法,把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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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寓不远,秦情一路步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