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情呼吸一滞,猛然抬头,封存正在三米之外看着他,脸色又僵又冷。
“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怎么在家?”
“我在家你很惊讶?”
“不是,我。。。。。。对,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去哪儿了?”封存问。
秦情有些支支吾吾的:“没去哪儿。”
封存看着他:“没去哪儿你凌晨三点回家?”
“。。。。。。”
“没去哪儿你心虚什么?”
“。。。。。。”
“手机是摆设吗?提前打个电话不会吗?多说几个字能把嗓子喊劈叉了?”
秦情被他的追问搞得有些委屈,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也没事事跟我报备啊,你不是经常也——”
“那能一样吗?”封存出声打断了他,“我有这个责任,你有这个义务。可反过来,不成立。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角色?”
这声质问听在秦情耳朵里,简直和挖苦没有区别。
他突然挺直后背,大声吼了回去:“清楚!能不清楚吗!?我他妈寄人篱下!一厢情愿!我就是这种无足轻重的低级角色,我什么资格都没有!!我想什么都是妄想!!!”
“不要给我扯这些!”封存的语气变得特别冷硬,“彻夜不归还有理?”
秦情点了点头:“你最有理。”
“你知不知道我——”封存往前走了两步,他停在秦情面前,几乎是咬着牙说,“你他妈今晚要是没回来,你要是一天、两天、三天,都没回来,你要是像你哥那样,永永远远都没办法回来,你觉得我该——”
“所以你根本不是担心我、关心我、在意我!”秦情的眼眶唰的一下红了,“你只是害怕,你只是没办法面对秦昼的死!”
“。。。。。。”
封存好长时间没说话。
秦情后退一步,又重新把那双湿漉漉的鞋子穿上了。
“你干什么?”封存居高临下看着他。
秦情蹲在地上,用手背蹭了下鼻子,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跑了出去。
半分钟后,他又迈着大步走回来,停在封存面前说:“我出去冷静一会儿,你放心,我跟秦昼不一样,没那么傻逼,”冷笑一声又阴阳怪气地补了句,“睡吧,哥,安心睡。”
秦情没跑远,在小区里找了处亭子待着。
凌晨三点多,每户人家的窗户都黑洞洞的,他躲在一方亭子中央,四周像是关上了门,无数扇,黑色的门。
他被门挤压在缝隙里。
他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下巴在滴水,屁股底下润湿一片,湿答答黏糊糊,皮肤的压力很重,整个人“拖泥带水”,半点不轻松。
秦情盯着地面,眼底映着树丛背后的冷色灯光,他的眼皮一张一合,睫毛簌簌地抖,瞳孔随着眨眼的动作忽明忽暗,像是有萤火飞进眼里,又飞了出去。
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雨逐渐地小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至东门外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拜托店员帮忙扫了个移动充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