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情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想要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但他突然犹豫了。
他不是那座桥吗,虽然有点恶心,但那也是实际存在的桥啊。如果封存心里没了这份愧疚,桥梁就没了作用。
桥梁没了作用,他对封存而言,算得上什么呢?
现阶段的他,算得上什么呢?
秦情想到那天酒吧里的白衬衫与眼镜男。
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算的。
嘶——牙疼。
秦情捂住左脸,揉了几下。
就在这时,封存的电话来了:“喂,哥。”
“几点回家?”封存问。
“快了。”秦情说,“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吧。”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
秦情用舌头顶了下牙,疼得他讲话有了大舌头的迹象:“牙疼,不想吃。”
“那喝点粥?”
“你想喝的话,可以顺便帮我点一碗。”
“什么口味?”
秦情想了想:“蔬菜瘦肉粥吧,其实白粥也行。”
“好。”
还是告诉他吧。
“哥。。。。。。”
“怎么了?”
不行,不能告诉他。
“不上班。。。。。。爽吗?”秦情随口乱问。
封存笑了下:“跟你放假的感觉一样,你爽吗?”
“我马上要开学了,”秦情说,“我担心你无聊。”
我担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难过。
封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是不是嫌我在家待的时间太长?听上去那么像关爱孤寡老人呢。”
“不是这个意思,”秦情犹豫着,还是闭上了嘴,“总之。。。。。。没什么。。。。。。就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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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回家时,封存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他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排敞开的外卖盒子,没想到,这粥他妈居然是封存自己熬的。
“洗个手,吃饭吧。”封存把砂锅放在桌面上,对秦情说。
秦情愣了一下:“噢,好。”
心里想着那锅亲自熬煮的粥,秦情这手洗得缓慢而慎重,心中也有一些混乱的东西升腾起来。他抬头,看着镜子,这镜子里原本只是一张脸,秦情的脸,可看久了,脸就没了,变成了一座桥。
秦情感受到了一种混乱,这种混乱让他无所适从。成为“桥”这件事原本是让他恶心的,可享有“桥”的待遇,又让他切实摸到了幸福。
他擦干手上的水,去了餐厅。封存站在温暖的灯光下,一手端着浅色陶碗,在给他盛粥。
这个碗是秦情要买的,去西山那天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