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肩膀永远倾向何怀锦那边,只顾着何怀锦的情绪。
综上所述,简蝉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算他真的咬咬牙为了利益主动勾引,也根本就没指望啊?
有人是什么类型,一看就明白了。
是,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见了利益就失去底线的人,也有很多看到美色就荡漾心神的人。可舒诚不是那样的。
别的不说,就说以舒诚现在的工资,两百万的支票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好吗。
可他推拒得毫不犹豫。
现在这个浮躁、人人权衡利弊的世道,这种干净的人不多了。
当然,干净在这里不是褒义词。
说好听叫干净,说难听叫不合时宜、傻。
反正简蝉雨是很难想象,如果换成他去过舒诚的生活——
虽然他也挺爱他妈何宝曼的,但假如说让他照顾她几年、然后前途尽毁。至少事后,他觉得他做不到和舒诚一样一脸平静、毫无怨言。
同样,他绝不可能为一段根本不靠谱的恋爱,牺牲掉仅剩的一点点的前途。
他不知道舒诚是怎么做到的。
牺牲掉那么多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能甘于平常,不急不躁,不和人比较?
10
简蝉雨还是太年轻了,低估了何荣这个商界老狐狸。
办公室厚重的红木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咔嗒"一声,。何荣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过来,目光像钝刀刮骨,一寸寸剐掉简蝉雨精心维持的镇定。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我看不见?短短一年不到,市场部的张经理,财务的老李,连研发实验室你都塞了人——"何荣抓起档夹就劈头砸过去,纸张如雪片般散落,"你当我老糊涂了?!"
简蝉雨喉头滚动了一下,抬起眼睛,十分真诚:“外公,您误会了,我没有。”
在他看来,他尚有反驳的空间。他真的已经非常小心谨慎地布局了,没有动到特别显眼的岗位,一切悄无声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死不承认!
“好了吧你,在我面前还演?”老头子阴恻恻看着他,“四十年前我玩着一套的时候,你妈都在吃奶!你以为你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就能有结果,你做梦!”
他从抽屉里甩出一份文件,烫金的《旧厂区转型规划书》在灯光下刺眼地反光。简蝉雨翻开档,"文创产业园"五个字让他的心重重地坠下去。
原来,他辛苦一整年的本地玻璃厂,很快就要变成一个打卡拍照的纪念性园区。而家族所有的资金,都在南方修了新厂。
何荣不止在经济方面防着他,所有厂子新的高新技术团队、生产线、专利协议,也全和他无关。
“简蝉雨我告诉你,”拐杖头狠狠戳在简蝉雨肩胛骨,“新厂是怀锦的,你想也不要想。但如果你能让他乖乖回来,海外业务那边,我就切出来让你经营。”
“你能拿的就这么多。自己考虑清楚,要还是不要?”
“当然了——前提是你要在年底前成功让怀锦和那个野男人分手,做不到的话,我会让你从公司彻底消失。”
“……”
那是回小县城后,简蝉雨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偷偷大哭了一场。
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立刻一走了之。
要是能走就好了。何必和这种偏心阴险的吸血鬼家长纠缠,难道他妈妈一辈子的教训还不够吗?
可简蝉雨即使热血疯狂上头,还是不得不看清现实。他真甩脾气走了,上哪再找这样的工作去!
他还是想保住现在的收入,毕竟一年三十万,能让他和妈妈过得舒心。
他妈身体其实还行,就是血压高,只有进口不报销的某款降压药她吃着最好。如果回到月薪一万的时候,他甚至不能眼都不眨地给妈妈随便买药。
可选择忍气吞声留下来,老头又在逼他去赶紧勾引舒诚,让两人快点分手。
11
简蝉雨在老头面前说他会尽力试试看,但之后几次,他在舒诚面前始终一动未动。
没法动,舒诚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在利益至上的时代,也不可否认仍旧有一些执着单纯重感情又认死理的人。根本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