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案,所谓的元凶竟在严密看守中被灭了口,这般大过,又岂是能轻易善后的。
萧南风无奈下令,围住张府,仵作入府查验。
抬步欲去刑部,却被小舅舅拦住了去路,他皱眉道:“你自行回栖霞洞继续当你的假道士吧,本王有要事,无暇送你。”
“不肖子!舅舅哪里是假道士了!你再敢说舅舅是……”
“哎呀,我找你是有要紧事,你别打岔。”小舅舅本是不依不饶的混闹,却突又转了话锋,满脸严肃。
萧南风忙引他去私下说话,刚到僻静处,小舅舅就咋呼道:“那丫头想必是做出半月红的解药了!”
萧南风一惊,欣喜道:“当真?”
小舅舅连声点头道:“自然,她来就是要对张侍郎用药的,不知怎的,三言两语把张侍郎气成那样,竟直接当众求死。”
萧南风叹气道:“若当真研制出了解药,那他又怎会自戕。说不定是宁芊芊诈他被识破了。这丫头自小倔强,被这毒药牵制多年,必会日夜精研。三年都未能解,又怎会在这七日便解开了?”
“这丫头?叫得这般亲热,你二人是何关系?她不会就是你心口血纹的执念吧?”小舅舅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问道。
萧南风一阵慌乱,正不知如何回答,怎奈身旁明悟一声长叹,更是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他只得拉下脸,恨恨道:“不过是个背主的毒妇,本王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好让众人以为拿住了我的软肋罢了。”
“唉!”明悟又是一声长叹,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步向马车走去。
萧南风皱眉尴尬的跟了上去,小舅舅忙追上说道:“张侍郎这几日都是辗转难眠,每日睡不过两个时辰,及至昨日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彻夜未眠。我怀疑是有人威胁了他,这才让他有了求死之意。”
萧南风和明悟并未回话,径直上了车,小舅舅忙也爬了上来,急道:“你们不要不信!我猜,宁芊芊今日来,本意是想给他解毒,奈何张侍郎一心求死,两人才会发生了争执。”
明悟皱眉道:“舅老爷,不是我说你,那毒妇跟张侍郎,势如仇敌,为何要来救他。她若当真有了解药,顷刻就先给自己解了毒,溜出京逍遥了,怎会还留在京中为奴为婢。你不知道,她偷偷攒着的钱,比舅老爷你的私房钱都多,这毒妇,阔气着呢。”
萧南风默默接话道:“瘟疫才过,京外更是凋敝,京中之人,少有想要离京。”
明悟嫌弃道:“主子!你不会想着她解了毒,就会回雍王府吧?不可能,她想跑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南风刚要解释,小舅舅却突然咋呼道:“怪道呢,当初在山上,一个女婢都不让留,竟是为了她,我还以为是咱家玉树不开花呢。还好还好,明悟不是咱家外甥媳妇,真好……”
“小舅舅!”
“舅老爷!”
小舅舅飞身下了马车,车中一片寂静,半晌,明悟羞涩道:“主子,要不以后,红玉在明,我在暗吧?免得外人误会你好……好……”
“不行,你功夫差,性子急,行事毛躁,当不得本王的暗棋。”萧南风没好气地打断。
“噗……”车外的红玉没忍住,忙又止了笑意:“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抓到那杀手,还请主子责罚。”
“无能就多练!”明悟气鼓鼓说道。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萧南风默默离远了些,然后说道:“人死了,本王定是要落个失察之罪,索性他指着我牵制文相,不会重责。文府那边如何,可有发现其他炼药之所?”
红玉答道:“镇青大哥派人日夜紧盯,并未发现。按张侍郎所说,中毒之人,每月都需服药,所以他们定是觅了其他法子制药。京中各药房也的确查到,有人大量购药,药材种类约有四十种,但是查背后买主却断了线索。”
萧南风手指轻敲膝盖,半晌说道:“传信给岳先生,问问京中,有谁有这等本事,既有制药之所,又有瞒天过海之能。”
红玉忙领命去了,等到了刑部,他径直去找了刘尚书。
不等对方寒暄,萧南风径直说道:“敢问大人,此次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刘尚书忙跪地道:“但凭殿下吩咐。”
萧南风一抬手,明悟将手中名册递了过去。
刘尚书忙展开一看,然后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萧南风径直说道:“空出的位置,三分归你,三分归本王,剩下三分去向,大人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