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风随他上了马车,暗中细细打量着他,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张侍郎笑道:“殿下在看什么,可是有何不妥?”
萧南风笑道:“大人指甲蜡黄,双眸昏暗,莫不是刚用过紫金散?”
张侍郎奸笑道:“此等好宝贝,殿下竟也知晓?”
萧南风强忍着恶心,说道:“巡防司最近正在清查贩卖紫金散的幕后之人,此药久服会损伤身体,劝大人早日戒了吧。”
张侍郎拇指轻轻摩挲着酱紫色的唇:“好说好多,待下官今日得了趣,明日便戒了。”
闻言萧南风暗暗皱起了眉,他伸手状似不经意敲打着车窗,趁机将传信之物扔了出去,那是红玉专属的信号。
马车停在闹市,远远的便闻到畅春楼的酒香,刚下马车,便见楼外行人络绎不绝,楼里宾客觥筹交错。
张侍郎引他避开人群,从达官贵人们专用的松木楼梯,径直入了七楼。
入了楼从上往下望去,越往下越是嘈杂,楼上却熏着上好的沉水香,各个雅间门户紧闭,好似天上宫阙般静谧庄严。
及至进了雅间,张侍郎并未就坐,而是趴在门口,仔细盯着外间,萧南风见状也上前一同守着,很快一个天生媚骨的美妇人鬼鬼祟祟进了天字二号房。
张侍郎笑道:“此乃下官的六夫人。”
萧南风促狭道:“记得记得,为大人熏兰草香,让大人日日用鹿茸粉的好宝贝。”
听到鹿茸粉三个字,张侍郎脸色一僵,萧南风好似未见。
他起身,离了门口,开始四处打量雅间中的字画,这雅间动辄百两的收费,房中挂着的字画却是让人一眼看穿的赝品,不妥甚是不妥。萧南风拿起桌上瓷杯,暗想,一应器具也要换,七层楼就要有七层该有的等级森严。
他在京中买卖甚多,却少有时间打理,趁着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盘算了畅春楼九处不妥,正想的仔细,就听见张侍郎笑道:“王爷竟不好奇,下官请王爷到此所为何事?”
萧南风笑道:“想必是为了报那日割腕取血之仇吧,那刁奴造次,本王乐见其成。”
张侍郎正要答话,却突然小声笑道:“鱼儿上钩了。”
萧南风忙上前一看,不是宁芊芊却又是谁,她竟这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计。
眼睁睁看着宁芊芊进了房,萧南风暗自皱眉,方才放出去的信号,至今还未收到红玉回信,若是红玉未能及时赶到……
那便看她吃个大亏吧,她作恶多端,皆是报应,萧南风默默地想。
张侍郎盯在门口笑道:“王爷请坐,一盏茶的时间,便有定论。”
萧南风眸光却再挪不开一瞬,很快一个虬髯客上了七楼,张侍郎说道:“此乃伏悠国的暗探,早已被神捕司盯上,目的就是为了将接头之人一网打尽。
萧南风皱眉道:“哦?这丫头竟私通敌国?莫不是六夫人也是……”
张侍郎却凄惨道:“王爷不必多问,我家夫人此刻想必已遭了毒手,只盼神捕司的七百二十一道刑具能告慰我家夫人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