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请闭门思过,萧南风明明并未答应,可是第二日,她竟果真不来侍候。
萧南风大为光火,一掌撞开房门,红玉惊得忙给她拢好了衣服,他却依旧看到了她肩上大片紫青的伤。
“怎么回事,谁敢伤她!”她还在昏睡,萧南风只得小声暴怒道。
“禀殿下,嬷嬷们皆是这般从严管教宫婢,这样的伤她身上还有许多。”红玉言语中含着隐隐的嗔怪。
萧南风气结:“她何曾是忍气吞声之人!不过是故意做出这副腔调,想闹着出宫罢了!”
红玉答道:“是啊,她那般本事,如何会受欺负?不过是为着奴婢,只能死死忍住不肯还手罢了。
殿下,红玉这条命本就是为殿下尽忠,但是为何,要用红玉这条贱命,化作困住她的囚笼?
她自小没娘,因而总喜欢贴着属下,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可怜孩子。殿下到底为何,定要绑住她?殿下可否……”
“住口!去宣太医。”萧南风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仓皇般离了那房间,却在离开时瞥见,床上之人的蛾眉好似得意的挑了一下。
萧南风心安了许多,想来是她装病,诓着红玉替她顶撞自己。没成想,太医的诊断却是脉象虚浮,气血两亏,难享天年。
萧南风大为震惊,这些年日日药膳精心调理的身子,不过是让嬷嬷管教几日,就成了气血两亏?
再一细想,萧南风恍然明白:从严管教,不过区区四个字,便能伤人至此,这皇宫,当真肮脏……
她这一病便是好久,萧南风每日晚膳时,都会盯着她乖乖把药喝完,看她被那药苦的满是委屈,便忙将蜜饯送入她口中,平日里淘气顽劣的小丫头,如今却是一副娇弱模样。
萧南风从未有过这般的感觉,总想凑上去替她去痛去苦,却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仿佛五脏肺腑都浸在了碱水一般。
终是到了考较这日,萧南风策马挽弓的瞬间,箭矢破风直贯靶心。他回到高台上,恭敬的守在一旁,却见父皇唇角微扬,侍驾的老臣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回东宫的路上,明悟笑道:“主子今日这三箭,把统领禁军的九王爷都看直了眼!”
萧南风并未答话,若不是明影早早换了马,自己此刻早已被九皇叔备好的那疯马摔成烂泥了。
昨日连夜将证据呈上,父皇依旧是那副引而不发的模样,这些年总是这般,什么大盛储君,简直随意让人坑害,毫无半分体面!
萧南风回头看去,九皇叔已经扶着父皇离开,那般亲密的模样,仿佛他二人才是亲生父子。
萧南风按了按眉心,大皇兄离宫在即,九皇叔不舍他去边关受苦。这阵子对东宫明里暗里的发难愈加频繁。
关关难过,这次考教没占到便宜,想必不出七日,九皇叔必有后招。
好在这阵子,无论自己习武多么拼命,这心疾都未曾发作过,也算是强运了。
他克制着欢喜回到东宫,却见红玉正守在她的房门外,两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