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面落地窗足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天际线,远处的高楼都好似浮着几层滤镜,透着钢铁丛林特有的冰。
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来人穿着一身简单又板正的衬衫,一副来谈生意的架势,可在看到茶桌主位上坐着的人后,脸上的谦恭顷刻退去。
陆聿宁靠在红木座椅上,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望向他随时准备调转方向离开的腿,又极尽漫不经心地扫上他的脸:怎么,看到是我,就打算跑了吗?
其实也不怪讨厌陆聿宁的人多,因为只要他想,就能轻而易举地成为讨人嫌的天才,然后易如反掌地勾动旁人的情绪,无论是怨恨、气愤,还是更为复杂的
徐亦然闻言,止住了准备离开的动作,反而戏谑又心虚地笑了一声,朝他走了过来。
没想到约我的竟是你。徐亦然说道,怎么,什么时候你陆聿宁做事也这么藏头露尾,怕被别人发现?
陆聿宁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把桌上的茶杯往他身前一推,然后往里面斟满了茶:坐。
徐亦然觑了他一眼,还是不满地坐了下来。
你约我来,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要谈合作吧?徐亦然说道,我和你也没什么好合作的。
这倒是。陆聿宁轻飘飘地说道。
可这三个字落在徐亦然的耳中,则成了另一种意思,一种陆聿宁看不上他,所以懒得和他合作的意思。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重重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徐亦然恶狠狠地盯着陆聿宁的脸,咬牙切齿地问:既然如此,你约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呀。陆聿宁突然支起了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看到我的时候,就会猜到我为什么找你了。
什么意思?徐亦然皱着眉。
陆聿宁下意识地用手指挡了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闻到了空气里一点飘散的信息素气味。徐亦然是劣质alpha,因为一时的情绪上头控制不住信息素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一件事,只是在这之前,除了裴砚的信息素,陆聿宁从来闻不到其他人的。
这样刺鼻,这样令人难受。
郑林夕那个蠢货改不了我的东西。陆聿宁不着痕迹地揉了揉鼻尖,又恢复到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他后来发行的大部分歌里,旋律线都是你帮他改的。
徐亦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本就不属于那种能沉得住气的人,再加上陆聿宁说话总是那种不咸不淡,好似只有他是天之骄子,尔等都是屁民的调子,让人听着就恼火。
你查我?徐亦然沉声开口,眼底浮起几分不耐与防备。
查几段两条记录很费劲吗?陆聿宁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语气张扬,你改得那么好,风格又不遮掩,不就是在等我找上门吗?
徐亦然咬牙: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想告我?让我退圈?还是要我当着你的面下跪道歉?
陆聿宁,你有证据吗?
陆聿宁嗤笑了一声,从上衣口袋里勾出了一个u盘,食指圈着上面的链子打了个转:没证据我还来找你干什么。我虽然无所谓你怎么看我,但是能不能不要也把我当成蠢货?
你吓唬我?
我们可以借台电脑,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我在吓唬你。正好我也很好奇,郑林夕电脑里的那些工程文件是怎么一版版演化成最后的成曲的。
陆聿宁这么一说,徐亦然倒是想起来了。先前综艺录制的时候,郑林夕那台坏了的电脑,正好经过的就是江临舟的手。而江临舟和陆聿宁之间
看来你相信了?陆聿宁问。
你既然已经有了证据,还找我干什么?
我喜欢打有准备的仗。陆聿宁不冷不热地说,我想要一个人证。
他说的是想,不是需要,也不是缺。
徐亦然心里已经很清楚了,陆聿宁手上如果真有郑林夕电脑里的数据,说明他把大致的情况都掌握清楚了,来找自己也是顺便,就算他不合作,他也大可以把这些数据发出去,然后随意地找一个维修员顶包。毕竟郑林夕死死咬着《剑回》不愿意放手,陆聿宁要是能放过他,也不符合这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