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把肩膀上的猫抱了下来,放到沙发上。
陆聿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大剌剌地靠着,在裴砚关上门后,冲着江临舟不满地地叫了一声。
你说得太多了,朋友。
而且什么叫我的性格裴砚也知道,我什么性格?
江临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假装没有听懂地吹了两声哨,示意裴砚可以开始了。
陆聿宁翻了个白眼。
江临舟准备的合作曲目依旧是他最具有代表性的风格,绚丽、宏大、前卫的电子乐。他需要裴砚录制的这段正好是整首歌的桥,曲调前半段是诵经式的轻吟,后半节节奏逐渐推进,有点类似某些东南亚民俗祭典的调性,非常考验咬字与情绪之间的张力。
刚一开口,江临舟手指就停住了调音,眼里露出意外。
声音入麦干净得出奇,连前置降噪都显得多余。他知道裴砚唱功不错,但没想到他能把这种风格唱得这么神性是一种不刻意雕琢、却又在控制中压抑的神性。
原本还在沙发上趴着的陆聿宁动了动耳朵,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跳下来到江临舟的旁边蹲下。
江临舟的眼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眉头却越皱越紧。
以陆聿宁多年和他合作的默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在发什么愁。
逻辑旋律都是对的,编配也没有问题可就是觉得差了点什么。等裴砚录制完第三遍,江临舟有些疑惑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是铺垫不够,还是我调得太克制了?
陆聿宁蹲在旁边,尾巴时不时地一甩。
在里面询问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的裴砚,疑惑地走了过来,可刚一推开门,就看到江临舟熟门熟路地偏头问道:你觉得呢?
陆聿宁:你要死啊!
裴砚:
江临舟一抬眼,顿时对上裴砚戏谑的眼,随后又低头,撞入陆聿宁怨念的目光,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不过好在,裴砚似乎以为那句话是对他说的,犹豫了一会,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方面我不懂。
江临舟有些犯难。他在屏幕上看了看,悄悄用余光求助陆聿宁,思考有没有什么不引裴砚怀疑,又能让他和陆聿宁单独相处的借口。
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陆聿宁。然而,还没等江临舟想出个计策,裴砚却率先开了口。他俯下身一把捞起陆聿宁,抱在怀里揉了揉他背上的毛,一字一顿,他应该很擅长这些。
陆聿宁感觉他的语气很怪,摸着自己的力道也很怪。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像是单纯的建议,倒更像是早知结果的故意试探。
陆聿宁江临舟对上他怀里的小猫脸,现在大概不方便。
裴砚低声喃了一句:是吗?
连问都不问一下。
裴砚的指腹摩挲了一下腕上的手环,指尖在卡扣上勾了勾,却没有想按下去的意思。体内压抑的信息素此刻冲撞得他有些难受,不知道是因为先前在录音室里的声嘶力竭造成了信息素的波动,还是猜到某些人早就暗通款曲后的不爽。
要么
我出去买杯咖啡。裴砚叹了口气,把猫重新放了下来,麻烦你照看一下雪饼,我十分钟后回来。
江临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把他支了出去,直到裴砚关上门,他都茫然得没反应过来。
陆聿宁踩着椅子的边缘跳上操作台,他虽然也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敢去深想裴砚特意把他留在这的原因。
喵他坐在屏幕前,在上面的旋律线上盯了有一会,才噼里啪啦地敲起来。
【编曲很好。】为了节省时间,他所有的话都是挑重点打,【漂亮,但情绪顶不上去。】
江临舟的专业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但太过精致完美的东西会把情绪限制在一个理性的框架里。桥是主歌和副歌之间的情绪斜坡,可太过干净的旋律线就像修剪过的花坛,缺少了原始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