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补品还有珠宝礼物都往她家送,她住的地方已经算是中上水平的小区,是大平层,家里有个孕期保姆,而沐庭州买下了整栋楼除了她那户的房产。
若她知道了或许会有些烦,但偏偏这件事是她意外得知的,沐庭州瞒着她做的。
她买了什么,沐庭州都会重新买一份过来,他们连最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日常也不会有任何的交流,唯独他跟着她。
偶尔烦了,她会停下,对方大抵知道了就不会再跟,可过了十几分钟又会和牛皮糖一样黏上来。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她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也说不定,可她偏偏有了,她不会把孩子交出去的,尽管对方根本没有表示出任何要抢孩子的想法,可谁知道呢,她总要以最歹毒的恶意去揣测他。
产房抢子的事并非是少数,江棠不想经历这样的事,一旦沐庭州逾越了一步,她都会变的警惕,甚至是满脸敌意,她犹如刺猬一般的要驱赶他,犹如那日,他们鲜少的对话,而她也第一次的向跟在身后的沐庭州展露了她的厌烦和敌意:
‘你要来抢他吗?’
江棠至今能记得沐庭州的神情,无措和慌乱,因为着急解释甚至开始结巴。
她不是不知道沐庭州,那个自幼就是商场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的典范,她曾看过他的商业成功案例,在商业中运筹帷幄,脸上总带着生人勿进,哪怕是笑着的也能瞧出他眼中的疏离和淡漠。
他将商业当成了手中的游戏,好似一切都不算什么。
这样的人表现出的反差萌让江棠第一时间连脸上的厌烦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江棠有个特殊的爱好,格外偏爱这样两面的人,可偏偏是沐庭州,又刚好是他。
大抵是这一次,爱跟踪她的哑巴‘丈夫’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开始会说话了,他们只加了聊天方式,沐庭州会开口了但话依旧少,他看出了她的厌烦就会在不远处站着不动,和个雕塑一样,她生气了他就不动,像要惩罚自己一样,直至很久才会再跟上去。
渐渐的他们有了默契,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没正式的面对面谈过,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就很稀奇。
但江棠依旧不会接受他的东西,孩子是她的,她会自己养,不是为了什么自尊,她不缺钱,沐庭州在孕期出了钱,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拿这件事来要挟打官司抢孩子,他不会,可不代表他的家人也不会。
江棠不会知道,在得知她怀孕时,沐庭州在沐家的祠堂跪到了深夜,受了二十几棍子的打,他处理了整个沐家,堵住了所有人的嘴,随时都做着娶她回家的准备,和入赘的计划,他嫁江棠也一样的,只要结婚,哪怕他十分清楚,江棠根本不愿意。
但日复一日的,江棠对他的恶意少了很多,因为沐庭州根本就没有抢孩子的意思,她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气笑,又愤愤的想着,既然不要孩子总跟着她做什么,说不定是在暗中谋划别的。
沐庭州是个陌生人,沐庭州是炮友,沐庭州很烦,沐庭州有反差,沐庭州很有意思,沐庭州非常讨厌。
对沐庭州三个字的态度在孕期里不停的发生变化,总之‘讨厌’还是占很大的比例,因为他很烦。
知道她讨厌会不顾形象的扮成超大的玩偶熊跟在后面,为了不让她生气,会莫名其妙的认错,知道她的顾虑会送来保证书,渴了就默默送温水,饿了就给她拿吃的,各种小事都让她烦。
江棠不太想管他了,可他又总是出现,她偶尔会冷冷淡淡的让他走,可触及对方无措和慌乱的脸,她又说不出什么狠话。
公司的总裁都不忙吗,哪有这么爱跟的。
沐庭州真的很烦。
一个总裁穿着棕熊玩偶套装跟着她一起逛母婴超市,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他都不觉得掉面子吗?
江棠有些愤愤的又多拿了一罐奶粉,果不其然,后面的人也跟着拿了一瓶一样的。
学人精。
她绕了条路,选了个空隙最小的两个货架中间的道,那的距离很窄,他穿着这么大的玩偶套装根本过不来,看他怎么学,让他当学人精。
江棠心里带着几分给自己出了气的得意,也不顾货物架上是什么,通通的都拿了一遍。
沐庭州在过道上远远的看着,那赌气般的动作让他脸上多了些笑意,他找了工作人员,把江棠拿过的东西全都说了一遍,只是少了几样,因为货架上的东西都被她拿光了,需要从仓库取货,但需要点时间,若是他等,江棠就走了,不等,就拿不到一样的了。
是故意这样的,似乎能瞧出那背影的得意,沐庭州转身继续跟上。
江棠悄悄的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他,有人帮也帮不了,她都拿完了,让他就知道跟,看他还怎么学。
到收银台时,江棠都不用想就知道付不了钱,身后已经有人扫码了,她熟练的甩了张支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