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川道:“多谢大月皇帝陛下,愿两国友谊长存~”
盛元帝微微一笑,赞了一声,“大皇子好气派!你父王教导有方!”
东陵川连忙谦虚两句。
那东陵野则不屑地轻哼一声,撇撇嘴坐下了。
盛元帝不动声色地将那小动作看在眼里,心头不悦,环顾一周,又问道:“怎么未见凤奚国的公主和国师?”
谢沅忙起身回道:“父皇,公主申时才入城,故而稍微晚些。”
盛元帝没说什么,挥手道:“诸位不必客气,请贵宾先行享用吧~”
大俞众人便齐齐应和。
酒喝起来了,正题也该来了。
只见那东陵川起身又敬盛元帝一杯,淡笑道:“大月皇帝陛下,听闻北方蛮夷部落竟敢联合起来在北境生事。我大俞和大月数百年友好。我父王听闻也很忧心,故而托我带上国书一封。若陛下有需要,我大俞愿出一份绵薄之力。”
说罢命人给盛元帝呈上大俞国主东陵渚的亲笔信。
姜玉烟闻言朝上首看了过去。无利不起早,这大俞国何以这般友好?
果然,瞅着信件的盛元帝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眉间隐约有怒气,道:“你父王倒是好大的口气,要我大月将绫烟湖的使用权归于大俞?”
东陵川面色不改,淡定道:“陛下,听闻北境如今战况激烈,粮草不继,如陛下同意我父王的提议,我们大俞不仅愿意出兵相助,还会支援二十万石粮草。况且大月东部临海,不缺食盐,让出一个盐湖对大月并没有损失。”
姜玉烟一愣,原来西境那绫烟湖是个大盐湖啊!当时竟没注意!
大俞是内陆国家,食盐大多来自于井盐和岩盐。古代制盐技术落后,本国又没有盐水湖,故而大俞的食盐供应量十分不足,每年都要和周边国家以物易物。他们觊觎绫烟湖也是常理之中。
但让出绫烟湖,岂不是代表要把大月的边界线往绫烟湖内侧移?
盛元帝:“大月固然盐路广,但绫烟湖亦在我大月的领土之上,祖宗基业怎能拱手让人?大俞若助我大月一臂之力,我大月可承诺未来十年以低于官价三成的价格向你大俞供应食盐。”
东陵川淡笑一声,“陛下,几百年前,绫烟湖的归属并没有定论,怎么几百年后它就一定是大月的呢?”
此话一出,全场皆震惊,一时窃窃私语不断。
姜玉烟也暗自心惊,这东陵川看着温润如玉的,外交起来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盛元帝眉目沉沉。
“陛下,我大俞将士皆好战,但我父王却不愿学那野蛮人行径,连累百姓战火连天。我亦以为凡是能协商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动刀动枪,陛下以为呢?”东陵川又作一揖,依旧云淡风轻道。
一石激起千尺浪,场中众人皆变了脸色。北境的战乱还没有平息,西境如今只有区区六七万兵力,若是大俞趁此机会发难,恐怕难以招架。
盛元帝威严的视线扫过东陵川,沉声道:“大皇子年纪轻轻,倒把你父王那趁火打劫的本事学个十成十,却不知我大月从不受威胁。”
东陵川微微一笑,“不敢不敢,陛下英明神武,我大俞只不过希望互利互惠。何况,陛下岂知那凤奚女皇对西境是何想法,我大俞只不过想要那盐湖,凤奚想要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盛元帝胸膛微微起伏,显然一股怒意就要喷涌而出。姜玉烟怀疑,若不是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只怕这大皇子都走不出未央宫。
被一个年轻后生咄咄相逼,盛元帝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沉声道:“我北境的战事无需大俞关心,朕相信我大月的将士必将很快取得胜利,但谁若敢在西境生事,我们也绝不会轻饶。”
那东陵川挑眉淡笑,不置可否。
场面正僵着,就听一内侍的通传声响起。
“凤奚国五公主,国师到!”
只见一中年男人伴一丰韵动人的女子徐徐入得殿来。
那中年男子率先行了礼,道:“凤奚国苏赫携我朝五公主殿下参见大月皇帝陛下!”
盛元帝神色缓了缓,以手示意道:“免礼!请公主和国师入座。”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凤奚又是为何而来。这两位邻国说是睦邻友居,却也是三方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生怕两方交手第三方渔翁获利。但如今大月国处境微妙,若这两国联军,后果真心不堪设想。
盛元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对着五公主和苏赫露出一个略显友善的笑来。
“不知公主和国师一路走来可还顺利?”
凤奚国五公主凤绫灿然一笑,道:“蒙陛下问候,一切顺利。”
盛元帝又转向苏赫道:“听闻凤奚国国师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