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本就精神不济,此刻更是不耐,“慈母多败儿!你怎么不问问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嘉贵妃哭啼道:“不过是些没用的僧人罢了,连我琪儿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陛下怎能听那些人的话?”
“闭嘴!观月寺是什么地方,那是我大月的皇寺!在佛前做出这等行径,也不怕佛祖降罪!”
嘉贵妃愣了一下,“陛下……”
盛元帝面色霜寒,“贵妃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多念点经……”
嘉贵妃涕泗横流,睁着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皇帝和一脸平静的姜玉烟,顾不得她哥的警告,恨声道:“如今您得了这狐狸精,是处处看我们母女俩不顺眼!”
盛元帝几乎是瞬间黑了脸,只觉脑子嗡嗡的,想他为了这个逆女,多次在朝臣面前低声下气,丢尽颜面,如今倒受了这般指责!
“贵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盛元帝扶着御案的一角,铁青着脸,“想不清楚就回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回禀朕!”
嘉贵妃不敢怨怼皇帝,只恼恨地瞪了姜玉烟一眼,愤然离去了。
那厢芷兰宫里,不时传来公主的愤恨怒骂声,到了夜晚,她似乎又受到了惊吓,尖叫啼哭声不绝于耳。
盛元帝听闻气昏了头,精神也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幸得姜玉烟给他熬汤熬药,开导解闷儿,才渐渐好转……
“解气吗?”出宫的时候,沈逸问道。
“谈不上吧,这样一个愚蠢的对手,无趣得很。”姜玉烟恼恨道:“可笑我当初竟着了她的道……”
沈逸笑:“只怪夫人天性良善。”
姜玉烟觑了他一眼,“可惜,这个国家的律法决定了,无论这群高高在上的人犯下什么错,也不会伤筋动骨,岂止是谢思琪坏,根子都是坏的,若是我……我就……”
姜玉烟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桩桩律法条文以及监察制度。当晚她就粗粗列了个提纲。可直到后来的嘉文帝上台,才得以部分实施……
…………
那宝月公主被幽闭半月后,不知嘉贵妃是不是听了谁的劝,竟素衣素面,脱簪请罪,神思哀哀,言辞恳切,最后还拿出了公主小时候的襁褓……
盛元帝一时动容,似又忆起了旧日时光,到底有一些情分在,两日后就下令解了公主的幽闭,送回公主府,还接连几日歇在了怡月宫……
姜玉烟听闻此事后,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这嘉贵妃身边倒是有高人啊……”
不过她与她们的交锋才刚刚开始而已……
风雨欲来
盛元帝年过不惑,长子都已二十有六,如今朝中便陆续有人请立太子。
但盛元帝一直不接话。
朝中风向也渐渐形成两派,一是以左丞为主的贵妃派,一是以右相为主的皇后派。
右丞相华书澜和华皇后出自本家,虽不亲厚,但他是坚定的正统派,认为太子理应是皇后之子。
此外皇后有一同母异父妹嫁给了镇国大将军江烈,如今北境的十万大军便在其子江明安的手里,而这江明安就是当年驰援雁北,以十六岁的年纪击败狄荣的玉蘅将军。
皇后有这么大的一个军方靠山,朝中请立大皇子二皇子的大有人在。
至于左丞和贵妃,那是嫡亲的兄妹,另外左丞的陈夫人还有一郎君便是这禁军的大统领陆执骁,而兵部尚书似乎也与左丞那一派走的近,这几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些内容都是秦商羽查清楚后告知姜玉烟的。两人时常趁着出宫在参商酒楼暗自碰头。
“你觉得哪一位能赢?”秦商羽对着再一次乔装而来的姜玉烟问道。
“不清楚,但我想要皇后赢,虽然我对她并无好感,但我不能让贵妃和公主上位。否则我还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回姜府吗?”姜玉烟诚实道。
“好。”秦商羽宠溺地笑笑,“晚晚站在哪里,我便站在哪里。”
“嗯。”姜玉烟微微羞涩,这男人倒是越来越会说好话了。
“朝中大臣都在观望……”秦商羽道:“晚晚觉得那几位谁更适合坐那个位置?”
姜玉烟回想了一遍在御书房对各位皇子们的印象,“大皇子善战无权术,只能做个将军……二皇子……。。”
姜玉烟沉思些许,当初在吴王府她就对他印象极好,“平日里倒愿意为百姓做些事情,将来或是个仁君,只是性子软了些,若被能臣挟制,恐有大难,但是可以培养。
至于四皇子五皇子……。。四皇子颇得圣心,陛下曾数次称赞四子最像他。其人有野心有谋略,皇帝的眼光倒是没错,只是可惜了,这两位是贵妃的儿子,算是我们的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