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碧空,微风。
回老房魏乙宁专门多做了些饭,医生嘱咐清淡饮食,喂过小猫,提着两个保温盒赶回医院。先给孔雯锦,听说周丽娜醒了,自己往周丽娜的病房去。
宋白林担忧地站在病床上擦泪:“妈妈,你好了吗?”宋卫民握她的手:“老婆,辛苦了。”
病房外的魏乙宁低头,手里的保温盒紧了紧。
另一床病人晚上做手术,其家属认为魏乙宁是个难得的好姐姐,好心把租的行军床让给她。
住院区的夜晚经常嘈杂。病床上,孔雯锦支着头看向比自己低一截躺行军床的魏乙宁,“嘁”了一声躺下:“给你福利都不要。我是病人,又不会怎么着你。真是的。”半天没听到回话,不满地侧过身,听到一句。
“我不怕你怎么着我,我是怕我会怎么着你。”
孔雯锦冷哼:“你禽兽么,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欺负我?”
魏乙宁闭着眼:“我没那么饥渴,不过,不能反抗半推半就更迷人。床儿侧,枕儿偏,轻轻挑起小金莲。身子动,屁股颠,一阵昏迷一阵酸~”
“……闭嘴!医院能不能注意点。哪里学来不正经的小黄诗?”
“唐诗宋词元曲。”
孔雯锦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气鼓鼓地剜一眼:“老流氓,背这种诗,羞不羞?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考驾照的时候。”
“?”孔雯锦无语失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将手垂下床。
魏乙宁睁眼,平躺着抬手与她相握。
“喂。”
“嗯?”
“你说,他们爱我吗?”
“世界和我,都爱着你。”
“那,我可以长命百岁吧?”
沉默几秒:“祸害遗千年。”
“你今天怎么这么皮。”
“你身体很强壮,一起白头到老没问题。我好好锻炼身体,争取把与你相差的年华都补回来。聪明、能干、勇敢、善良、坚强、宽容、明理,又帅又炫酷,美丽是你最不起眼的优点,我能想到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形容你,世上所存在能够表达爱意的文字,都不能说出我对你感情的万分之一。你曾说:命由我,我定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很震撼。纵然山高路远、天寒地冻,不忘砥砺前行。赤诚的我,和你,我们的生命力会像流水,经历猛烈断层却始终滔滔不绝。我们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运。这场漫长的修行,有些人只能陪伴短暂一程,而有些人将漫漫余生,携手走遍万水千山。我和你,便是后者,我也是唯物主义,可唯有你,我相信来生。不止来生,我们应该已经在一起好几辈子了,生生世世,爱意不止。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年,谁都不要放手。”
一声叹息。又一声。孔雯锦望着天花板:“魏乙宁,好烦,我想亲你。”
一阵窸窸窣窣,相牵的手没有松开,魏乙宁站起来弯腰,在孔雯锦闭眼之际,轻轻贴上她的唇:“晚安。宝贝。”
住院期间,孔雯锦借口有个封闭式管理的学术会议。魏乙宁则借口要写重要题材得住单位,中间短暂回了趟新鑫和父母打个照面,先消除母亲的疑心。家人这里过关,但朋友那边露出马脚。
第一个发现的是沈曼。沈曼的诊室正对医院大门,偶然向窗外瞥见提着保温盒进大门的魏乙宁。第二个发现的是刘静歌,约不到小姐妹,不请自来登门拜访。突袭让人措手不及,空气里的药味以及行动不便都没逃过刘静歌的警觉,几番追问,鼻涕一把泪一把,被科普后还骂骂咧咧,最后失神:“不是都能向你一样愿意原谅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