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还在庆幸苏默和想想不在王府。逃过一劫,没想到儿子就在自己身后。两人隔着人海相望,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刑场的宁静。只见一位身着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员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官兵。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苏默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他一眼认出,骑马之人正是王爷身边的王叔。
王叔翻身下马,疾步走向监斩官,手中紧握着一道黄绢圣旨。监斩官脸色骤变,连忙跪倒在地,接听圣旨。哪知突变发生。来人一剑挥向监斩官。
而观看的人群中,也冲出数个蒙着面巾的黑衣人,场面顿时失去控制。
御林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劫法场人数顿时增加不少,打的不可开交。
苏默绑的手被王叔解开,给了他一把剑,凑近耳边低声说道:“救你娘亲后,不要念战,皇帝的援兵随时会过来。王爷让你在东郊五里村中汇合。”
苏默听后眼神一亮,郑重道:“王叔,你多保重。”说完立马给身边的顾辞解开绳子。
几步来到苏大娘前面,割开绳子后,抱起她就跑。身后的厮杀还在继续,他们已顾不上去其他人的性命。
多日来的殚精竭虑,食不果腹。再加上之前的伤势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留在这里,只会给王叔他们添乱。
这一日的午门,无数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本该人头落地的囚犯逃入乱巷,四散开来。整个皇城之下,这里仿佛成了一个生与死的交界点。
梧桐村中,巷子中传来孩子们的玩闹声。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简陋的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一位中年大夫身着长袍,面容慈祥,正坐在床前,专注地查看周明轩的伤势。
周明轩蹙眉忍痛,两条腿僵硬无力,身上各处扎着数枚细长的银针,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不知过了多久,范大夫把银针一根根收回,又从药柜中取出几味草药,放在石臼中细细研磨。再给周明轩敷在腿上各处。
今天的出诊和用药基本完成后,范大夫不再多留,回去镇上。
没过多久,李想按照范大夫的嘱咐,把周明轩身上的药渣取下来丢掉。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请问,有人在家吗?”李想回复道:“你是?”
门口的男子说道:“在下是杨木坊小工,夫人前几日在我们木坊,定制的木椅做好了,杨掌柜让我给您送过来。”
李想一听,放下心来,打开门道:“你请进。”门口的小工把木椅放进院中,就不再多待。李想付了尾款后,他就走了。
李想正高兴的想推过去给周明轩看看,房门口的门槛挡住了轮椅的去路。
实在没法子,李想叫来朱大福帮忙去掉了门口和房间的几处门槛。轮椅就顺畅的通行的房间的各个角落。
朱大福修饰着房间门槛,一边跟在床上的周明轩唠嗑,羡慕他娶了个好娘子,对他不离不弃。
朱大福蹲在门槛处,用手中的锤子敲着凸起的地面,一边说道:“村口的李家大儿,早年还算富足,娶了一个镇上的小娘子。护的亲娘都敢打。那会啊,我们全村人都看不过眼,但别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多管。没过多久,村长做主给他们分了家。”
“后来这两口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小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哪知道李家大儿进山,掉进山缝里三天三夜,村里人救他回来时,两条腿都被虫蚁啃的七七八八。与你相公的腿相比,惨多了。”
李想听的入神,忽然被朱大福点名,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朱大福继续说道:“找回来的第三日,他婆娘就卷走了所有银钱。留下孩子和不能自理的李家大儿。等大伙发现时,一大一小都被活活饿死。”
朱大福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是他娘担心他,去看他时,才发现的。哎。”
朱大福似有感叹:“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这个女人心真狠,走了也不跟李母说一下。好好的孩子都被饿死了。”
“这李家大儿如果当初不为这个女人分家,也不至于活活饿死。哎,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
待朱大福把门槛最后的障碍敲完,李想把木轮椅推进房间。两人合力把周明轩扶坐在椅子上。
朱大福趁李想去倒水的功夫,推着周明轩走了一圈,小声说道:“周相公,你别怪我多嘴。你这娘子长的好看,求医问药,事事亲力亲为。这是难得的佳妇。前段时间,你绝食厌世,我看她偷偷哭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