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广打来,和昨天家骏问一样的问题。实在太不对劲,他们有事,却不敢告诉他。
于是,他同家佳通电话。
说了两句话,他便面如土色。
家佳只说了一句话:“赵屿前日来过。”
挂了电话,赵寄风的心突突地跳。
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他自己不提,家骏和阿广还是以前手底下的兄弟也不敢提,外人又不知他过往,更是无从提起。
赵寄风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这个名字竟仍能对他内心造成不小的震荡。
他自嘲般地笑笑,把烟头弹在地上准备离开。
车库和这栋大房子隔了一个花园,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赵寄风听到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但赵寄风一时间并未想起来,于是好奇地想看看。园子中间种了几颗树,挡住来了,待对方一步步走进他的视线,他僵在原地。
脚上像灌了几千斤的铅一样动不了。刚挂了电话听到家佳说他来了,下一秒他就站在他面前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眼看着赵屿同这宅子的主人说了两句话,便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却死活迈不开步子。
六年未见,赵屿似乎变得更成熟稳重,五官褪去那股淡淡的青涩,已完全成为一个男人,一身深灰色西装,将他的好身材完全包裹,矜贵优雅的绅士风度,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赵寄风仿佛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阎封止。
走近了才发现,赵屿又高了一点,相比六年前更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处伤,在颧骨和嘴角。
赵屿的脸越来越近,可赵寄风却越来越看不清他的脸了。
赵寄风眼前一阵发黑,感到天旋地转,将拳头攥得关节咔嚓作响才忍住没再打他。
其实,赵屿是小跑过来的,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赵寄风却觉得漫长得要命,赵屿好像说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听见,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往大门跑,逃离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不给他,然后六年后的今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口气跑了二十分钟才跑回去,停下后扶着墙喘气,心说,妈的,跑死我了。
赵屿如同洪水猛兽,赵寄风避之不及,后知后觉才感到狼狈。
他到底有什么好躲的?
但是,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他不知要同赵屿说些什么,他所有的怨愤,在他开口时必然瞒不住。
这时,赵寄风肩膀上出现一只手,他以为是赵屿追来,下意识转身给了对方一巴掌,打完后愣住了。
“你打我干啥?”老张摸着脸又震惊又委屈地看着他。
“老张?”赵寄风尴尬地收回手,一脸歉意地说,“对不住,我不知是你……”
“是谁你也不能上来就打人巴掌啊!”
“老张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我可叫了你好几声。”老张拉着他往店内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赵寄风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污渍,机油的味道充斥了鼻腔。
刚刚就是这个邋遢的样子,还逃了,为什么要逃?真是丢人。
“我今天能不能告个假?”赵寄风觉得很疲乏。
“你去吧,好好休息。”
赵寄风离开后,老张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