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寄风什么都没有说,家骏后来也不再问。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过去,没人会提到某个地方,某个名字。
一旦想起,内心深处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深夜,赵寄风自梦魇中挣扎醒来,已浑身是汗。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抓起旁边的烟盒,颤抖着手指点了一根烟。
仍不能平静,躺回床上,逃回被子里,手抓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从那儿传来一阵阵难言的钝痛,几乎令他喘不过来气。
一大早,赵寄风便去了汽修店。
他着牛仔裤,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腰间围了一圈工具。
汽车前机盖打开,他正带着手套修理发动机,老张拿着保温杯走进来,两人互道了一声早。
“看你那眼底下的一片乌青,没睡好?”老张坐在凳子上跷起腿。
“昨晚喝的太多了。”赵寄风说。
“放屁,我可记得你昨天一点事都没有。”
“见风就不行了。”
“和你讲个八卦。”老张喝口水,往外吐了一颗枸杞,“咱们这里来了一位大人物,听说是从苏黎世来的,生意遍布很多城市,有权有势得很。”他感慨,“有钱,这年头钱和权势总是相互的。”
“不感兴趣。”
生意再多,权势再大,又关他赵寄风何事?
“我那个老主顾,昨天就是与他有约,听说一个电话就巴巴地跑过去,我这就到他家,那也没用,马上叫我滚蛋。”老张说。
“改到什么时间送?”赵寄风问。
“明天。”老张答。
“你要不想去,明天我替你送车。”赵寄风说,停了一会,又问,“真这么大排场吗?”
要说起来,这位老主顾,也算是这片数一数二的富人。
“是。”
“那……他叫什么?”
“听说姓翟。”
赵寄风了然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却不自觉涌出一抹淡淡的失落。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有人说是家里有钱,也有人说是赶上了时代的红利,颇有些头脑和手段。”老张羡慕地说,“你我是没抓住机会,不然,说不定发家致富,往下几辈子都不愁吃喝。”
“人的命运是注定的。”
“你看得很开。”
“不,我有很多房子。”赵寄风直起腰说。
老张大笑几声,说:“吹吧你就。”
赵寄风看着老张,也忍不住笑起来。
接着,老张接了一个电话,出门去了。
中午,赵寄风与店内另一名员工轮流出去吃饭。
走在路上,太阳晒得地面似乎都要着起火来,炎热令空气变形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