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邈挠挠后脑勺,看了眼刚才被谢复归砸了的药瓶,不知作何反应。
常盈轻蔑一笑,转身便走。
素魄追了他一阵,但是常盈轻功太好,三两下人就没影了。
素魄便又折身回来,和谢复归攀谈起来。
谢复归得知常盈已走,这才从魂不守舍的状态抽离,像是一具游魂找回了自己的身体。
谢复归又翻身下床,同样急着离开。
素魄问他为何要走。
谢复归道自己留在这里会有杀身之祸。
素魄安慰道,这里并非是乐焉郡,无论门派之间有何私仇,在此地都要暂时放下成见,公平竞争。百里家的人不会乱来的。
谢复归却道:“姓百里的那帮迂腐无能之辈能奈我何,我怕的是、不,我不怕,我只是担心,担心而已。”
素魄问:“担心何事?”
谢复归不语。
钟邈明明背对着二人,此时却忽然插话:“你是怕方才闯进来的人要杀你吧。”
素魄微微一愣:“你是说……常盈?他与你究竟是何关系?他为何要杀你?”
素魄其实听到了谢复归所说的师兄弟三字,但是总觉得不太可信,方方面面都不合理。
谢复归道:“一种预感,一种不妙的预感,你能懂吗?我的预感从没出错,一定会出事。”
素魄不懂。
谢复归不愿浪费口舌,仍是强行离开了。
………
常盈走在路上,他要去找李秋风。
他这一路走得很急,他发现自己无法再说服自己了,那些互相冲突的想法快要将他撕成两半。
他得听李秋风的声音,和李秋风谈谈。
常盈记得叶景将他们带到了何处,只要、只要能找到他,就会好起来的。
常盈这一路运用轻功,只顾着快,也不管是否有阻碍,不断翻墙破窗,时不时路过了一些宴客酒桌、还强闯了好几个大户人家的院落。
这一路引得许多侍卫纷纷围堵,但是追了一阵都追不上,只能作罢。
常盈的轻功实在高他们太多太多。
这样不要命般的赶路,忽然让常盈想起了一星半点的事,但并非是好事。
他想起了一阵苦味,那种让他又饿又想吐的味道。
他想起当初自己为了能让轻功更上一层楼,除却每日练功之外,几乎不吃什么东西,胃酸翻涌之时顶多就是几个果子压一压。
因为那时他的轻功已经练到了瓶颈,他十分着急,可偏偏肉眼可见变化增长的体型更成阻碍,不吃东西,是为了轻、更轻一些。
这种几乎走火入魔般的执念和舌尖永远压不下的酸苦味儿,成了他很长时间不得不习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