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日本的死刑判罚本就严苛,再加上你现在好好的,更是几乎没有可能判那人死刑……不,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死刑,也太轻松了。於菟,如果你想要……”
无论你想要怎样的结果,我都能帮你实现。
鸢色的眸子沉了下来,染上了几分阴鸷。
尽管知道那也只是个工具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枡山忠彦,但那又如何,直接凶手同样也是不可饶恕的,他通通都不会放过。
现在,一切似乎就只等太田於菟的一句话,而太田於菟静静地想了一番后,最终轻叹了口气道:
“算了,不用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嗯?”
“走正常法律流程,让他接受应有的制裁就好,其他的……没必要。你也知道,说到底,那就只是个工具人而已,杀掉一个工具人并不会动摇任何幕后集团,而且也不会抵消我被捅刀的痛,所以,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是个纯粹为了报复的爽感而去泄愤的人。”
摇了摇头,太田於菟觉得无意义的事情没必要做,而且……
“凶手的孙子,那个孩子的医院地址回头给我一下,那孩子的医药费,我出资承担。”
恢复记忆第二十二天
“不对伤害你的人施以同等报复,甚至还怀着慈悲去救助那人的孙子,如果换作以前……一定会让人觉得森於菟大少爷被夺舍了。”
语调是一如既往地带着阴阳,但太宰治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在。
因为,於菟的这个决定,他能够理解的。
“森於菟是黑手党,自然是遵循黑手党的作风,受到了攻击要加倍偿还。但是,作为国会议员和以成为未来首相为目标的太田於菟,就必须要思考更多的事情了啊。”
单手托着下巴,太田於菟静静望着窗外快要沉下去的日落,思索着在这片天空下更为宏大的事情:
“说到底,是贫穷和这个国家社会保障体系的不完善,才让一个本性善良的人被逼得激发出人性中恶的那面,他也是个受害者,那个病中的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当然,普通人没必要去思考这种仿佛在自我pua的事情,毕竟那不是他们必须承担的责任,受到了伤害的话,得到应有的赔偿、让行凶者受到制裁就好。但我不一样,我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自然就要在其位谋其政,而且……我不仅仅是想要把‘政客’这个身份完成好,我更想要成为一个政治家。”
政客和政治家是不同的。
前者追逐的是利益,后者则是真正要为这个国家带来积极的变革。
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啊,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太田於菟很清楚这些,所以,他不会搞错这个过程中自己真正的敌人和真正的朋友。
太宰治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夕阳的余晖在太田於菟的脸上打下的阴影,仿佛将这张面庞一分为二一般,一半明亮耀眼、一半沉于黑暗中不可深究。
就如同太田於菟这个人一般,光与暗如今在其身上仿佛完美地交织融合在一起,没有撕裂挣扎,已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还真是进化到不得了的地步了啊。
“也是,而且不能把你的政敌团伙逼得太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毕竟你都已经出手那么绝了。”
太宰治轻笑一声,目光转而看向电视机,看向电视里那则还在报导着的杯户町车祸新闻:
“谁能想到,一边抱有圣父般慈悲的太田议员,一边也能做出顺风车杀人这种事情呢……并且还用精湛的演技把周围所有人都骗到了。”
是的,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
把所有人集合到医院里,激情昂扬地团结各方力量,布置精妙的作战安排,誓要与罪恶的敌人斗争到底的样子……
全都是呈现出的假象。
从一开始,太田於菟就打定了主意,借fbi和乌丸集团之间这场关于水无怜奈争夺战的契机,让二代皮斯克同时也是警视厅内鬼的枡山忠彦死得透透的。
今天,fbi和乌丸集团之间展开了一场攻防战,琴酒的一系列计划堪称行云流水,逼得fbi大摆疑阵将水无怜奈从杯户医院送出,而作为乌丸集团头脑担当的琴酒识破疑阵,精准找出了运送水无怜奈的那辆车……然而实际上却是被fbi反将一军,因为fbi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身为cia间谍的水无怜奈送回组织,甚至连水无怜奈如果被组织怀疑忠诚该怎么办的后手都准备好了。
太田於菟只是旁观着双方的交锋,不做任何插手、也没有任何偏向,唯一做的,也只有……借刀杀人。
他让猎犬出手,直接把枡山忠彦给绑了,在fbi行动前,偷偷藏进了用于运输水无怜奈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
既然fbi计划让这辆车最终在琴酒面前爆炸好给那个叫卡迈尔的fbi司机打掩护,那就顺势把后备箱里的枡山忠彦也给神不知鬼不觉地炸了吧。
枡山忠彦二代皮斯克死亡的锅算谁的呢?嗯,那就,fbi和琴酒各占一半吧~
“哪里有把所有人都骗到?”太田於菟倾身上前,凑近床边坐着的人,压低了声音在对方的耳畔说道,“太宰你不是全程都知道我的计划吗?唯独对你,我可是全程都没有瞒着啊,我们可是共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