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最恐惧的,会是什么呢……?”
太宰治已经把这话问了出来,只是这自言自语的口吻,仿佛他已经知晓了答案,知道此刻太田於菟正在斗争着的最大“恐惧”是什么。
就是要这样才好。
失忆第一百六十八天
像吗?
尽管心情复杂,但於菟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太宰那家伙,某些地方的确是相似的。
但正因如此……
“还以为於菟你对太宰君是喜欢的呢,毕竟持续关注一个不喜欢的人,那简直就是无意义的愚蠢内耗,绝对不符合最优解啊。”
“是啊,是啊,爸爸你也说了最优解……所以我如果喜欢他,那才是违背最优解原则,我会是做那种傻事的人吗?”
正因如此,他才不可以和太宰治相互缠绕太深,不然的话……
他们两个会一起完蛋的。
一起堕入深渊,越是彼此捆绑,越会感到窒息。
他不想那样,也没那个勇气。
“於菟,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港口那个诀别的夜晚,当太宰治向他问出这话时,他心底那近乎偏执的感性与以最优解之名约束自己的理性互相厮杀着,一瞬间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而当太宰治以玩笑之语收回这份交由他的选择权时,他竟然卑劣地……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一刻,他是个比太宰治还要可怜的胆小鬼。
他既做不到像父亲那样将理性化作与自己完全相融的力量源泉,更不敢让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对于情感可怕的偏执疯狂去肆意妄为,最终……
他变成了一个如此割裂的人,不伦不类。
掩饰自己的,也许就只有张口即来的将自己都欺骗过去的无尽谎言。
……
“这就是,agape式的‘爱’吗?”
南意大利的清晨,于海平线处初升的太阳为地中海洒下今日的第一片粼粼金光。
坐在天色刚亮后的第一班船上,回望着于视野中越来越远的卡普里岛,於菟轻声喃喃着。
那不勒斯的十日恋情结束了,那份冲动之下想要体验一次的至真至纯的爱情,得到了吗?应该算是得到了吧,毕竟到最后,他们甚至连彼此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段没有被任何外界因素侵蚀到的感情,还不够纯粹吗?
自欺欺人的纯粹,也是纯粹吧。
毕竟一切的前提是,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爱人,为了爱而去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