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最合理也是最直接的证明清白方式,太田於菟自然是无有不应。
众目睽睽之下,非常自信地将手里这支枪拆开来,然后……
全场一片哗然。
因为枪里,只有十四发子弹,正巧少了一枚。
原本是自证清白的机会,结果却仿佛成了自首。
太田於菟难以置信地看着弹夹,口中喃喃着不可能,昨晚他还保养过这把枪,里面确确实实是十五发子弹,一发不少的。
事已至此,现场这么多见证者目睹着,警方也只得亮出手铐:
“太田先生,关于这起事件,警方会进行全面深入调查的。但是现在,按照规定,我必须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来对您进行逮捕,还请您配合。”
要配合吗?当然是必须配合,没有选择可言,不然就是罪加一等了。
太田於菟伸出手,任由那锃亮的手铐“咔嚓”一声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在被警方带走前,太宰治甚至还临了送了他一句:
“你终于还是进去了啊……都说了处女座的你今天超倒霉的。”
对于这种风凉话,太田於菟自然是双手纵使被拷着……也不忘朝这人比了个中指,两手一起比划的。
失忆第一百二十七天
“你仍然坚持你当时没有开枪杀人吗?”
“是的。”
“但是现场足足一个小队的巡警都亲眼目睹了枪响时的那幕,死者的尸体现在也的的确确就停放在法医部门的验尸台上。”
“所以,法医现在的结论是什么?”
“经确认,死者的确是横滨市长酒井茂三郎无误,死因也确实是子弹正中心脏,一枪毙命。”
“真遗憾,真是本人,而且还真死透了啊,本来还想回头和酒井市长好好聊聊天,有很多事情想问他呢。”
“太田先生,恕我直言,现场人证物证俱在,这几乎是一桩铁案了,你如果主动坦诚交代的话,如果你只是过失杀人的话……”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那就请你拿出有利的证据来推翻当前已有的人证物证,以及,你的配枪的的确确少了一发子弹,这要怎么解释?”
“查清案件真相不是你们警察的责任吗?我一个被押在牢里的人,什么都做不了,上哪儿调查搜集证据?”
“这个请你放心,这起事件的性质以及涉案人员的特殊性,就连国家公安委员会都高度重视并从东京特派了精英刑警进行侦查,如果你真是清白的,绝对不会含冤。”
审讯室里,听到审讯员这么说时,太田於菟简直两眼一抹黑。
警方自认为的精英?得了吧,他怕是要牢底坐穿了。
目前接触过的日本警察,除了他那几位警视厅同期,他还真寻觅不到什么靠谱人士。
但是那几位同期,降谷零在卧底、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不属于刑事部,唯一隶属于刑事部的伊达航班长目前警衔还只是警部,大概率也不会委派他来……
所以自己是死定了吗?
“当然,太田先生,你这边如果对此案还有什么想说的,尽可提出,我们都会记录下来作参考的。”
“好,那我就说了,最基本的逻辑问题。”终于轮到自己主动发挥了,太田於菟清了清嗓子道,“当时那一小队巡警就在附近,他们已经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在向着这边来了,这种情况下我还会这么堂而皇之地杀人吗?我是唯恐他们无法亲眼目睹吗?”
“……也许你是怕错过这种机会,想要速战速决?”
“那我起码也要给枪配备上消声器吧!我是白痴吗!”
气得太田於菟戴着手铐都忍不住两个拳头在小桌板上猛地一捶,反倒把对面的审讯员给吓得不轻。
“太,太田先生,你冷静一点……”
“还有,动机,我枪杀酒井市长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为了争夺在横滨的行政权,那大可不必,酒井市长不作为的风格是众所周知的,而且从我受首相委派空降横滨起,酒井市长就恨不得把所有横滨行政权都捧到我面前,以便他自己更好地当个隐形人。所以,我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权力争夺的问题,他也从不碍着我做事,我有什么动机去杀他?”
“也许,是太田先生你有把柄落在酒井市长手里了?”
“喂,你是专业的审讯员吗?没有依据说这种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不,不,不是,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总之,案件最根本的基点就是,大家确实亲眼看到你开枪杀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