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流下眼泪——]
翻译戛然而止,我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冥冥]:麻烦了,明天请把五条君送到这个地址,感谢您这几日悉心照料。
我收好手稿,开门去做饭,难得奢侈地开了罐蟹肉罐头。
我告诉悟:“你朋友联系我了,明天送你回去。”
他平淡地点头,完全没有在意,指挥我喂他吃饭。
“鸫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钱。”
“除了这个,说点别的。”
“美金。”
“别提跟钱有关的啊。”
我短暂的思索了下:“想不到。”
悟撇嘴,说:“难道愿望里就不能有我一份吗?明天回一走就再也见不到鸫了,我会想你的,鸫会不会也想我呀?”
“会的。”
“哇,真的假的呀?”
“真的。”毕竟离开你,很难再这么轻松愉快的捞钱了。
“所以鸫啊,可以许愿哦,许愿带你一起走,我们离开熊本吧。”
他轻松地笑起来,黑色面罩遮挡住那对漂亮眼珠,不然这话听着更让人心动。
“再说吧”
我挪开视线不去看他,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祸患,我不想把灾难带给他。
连夜翻译完手稿,最后校对一遍,结束时天光微熹,床上的悟沉沉入睡,一缕微光打在他发梢。
他像是一尊精心雕刻的完美雕塑,浸透了艺术家的爱意而诞生的杰作,甚至连喉结滚动的节奏都那么性感,那点不完美的瑕疵,不过是他身为人类的证明。
他的手指很好看,白白净净的,细长得很,就那么随意搭在枕头边上。
记忆像是一段段剪辑过后的情节,我忽然想起一年前的某次旅行,夏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一道破旧的木门伫立在沙滩上。
前男友拉着我的手,背包里装了很多零食,他对我说:“我们逃走吧,鸫。”
该去哪呢?我也不知道。
然后他打开了那扇破木门,拉着我走过去。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耳边依然回荡着稚嫩的笑意。就因为这句话我们走了很远,直到走入深夜中,他指着一颗星,跟我说:“那是小熊座α星,离北天极最近,离我们300多光年,是小熊座里最亮的星星。如果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承担起你的愿望,那它可以,以后对着它许愿吧,如果小熊座α星听到了,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后来我们又跑了很远,跑过空无一人的沙滩,高高的坡道,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偶尔有火车轰隆隆的嗡鸣声传来,经过了一片开满黄嫩色花瓣的墓地。
走了很远很远,直到萤火虫睡醒过来,在野地里飞舞,如同万千个死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