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或者说前军官?
太宰治暗自思索着。
带着孩子时能保证生活,异能的疏漏出现后才干脆放弃……他觉得两人分开更能保证存活?
“为什么会失控?”太宰治又问。
“稍微被吓到了。”赤坂冶说,“那是个地理位置有点糟糕的小城市,破败,穷,闹饥荒。他只稍微离开了我一下,就差点发生意外。”
“然后呢?”太宰治追问。
“……”赤坂冶有点不太舒服。他又开始怀疑这是某种服从性测试,因为太宰治也没跟他讲述过自己的过去。
但他忍了忍,还是开口。
撇去对方的想法不谈,他确实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抱歉。
“……当时我们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镇子上的人都表现得相对友好。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我好像反抗得很厉害,于是他们试图上来制服我,然后……然后半座城的人死去了。”
太宰治脑中滑过一些猜测。
范围限制?还是作用人数上限?
考虑到年龄的话,会不会有其他附加条件存在,比如使用能力会消耗体力?
……但这些关乎到异能的情报太私密了,他可以保证自己仅仅是好奇,却不确定赤坂冶是否会告诉他。
他到底还是没问。
只是电光火石间,他注意到赤坂冶眼中闪过的一抹情绪:那反应,就好像是无奈地、哪怕不情愿也仍被猜中了一般。
“你是可以选择异能力作用对象的!”
太宰治忽然反应过来。他终于搞明白赤坂冶道德观念上那种微妙的不协调感是在哪里出现差异、在哪里开始拐弯,
“哪怕你当时异能力暴走,你父亲也依旧活着。你的异能判定有效期起码有几个小时吧?那些时段里,你绝对跟他有过接触。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很恶心。”赤坂冶偏了偏头、微微别过脸去,“我有意识的时候,几乎是被泡在那些东西里的。那种腐烂的、令人作呕的触感叫人很难忘得掉吧?还有味道……”
他忽然沉默下来,而后扯了扯嘴角。
“算了,不提也罢。”
“人命是最不值钱却又最宝贵的东西。一次战争就能填进去数千万人,但战后没几年,就能再次补上这些缺口。”他轻声说道,“人的生命力可真旺盛啊。可死去的人,明明再也回不来了。”
“……这讨人厌的异能力,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
“既不能提供武力支持,在全副武装的战场上也没有意义。挡不了子弹,救不了人命,在其他方面也没有益处——就算我说要去火葬场工作,他们也会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吧。”
“除了屠杀,而且是屠杀毫无防备的人外,这个能力毫无意义。这种讨人厌的东西,也无怪乎有人想消除它吧?”
他平静的语气下是深深的疲惫与厌恶。
那种挥不散掩不掉的厌烦感、和长久刻在身上的自制几乎铺成了他人格的底色。
“……能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