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视线落在远处和白虎玩闹在一起的三个孩子身上。
邺继秋抬了抬下巴,问:那是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林双确实不知道,也没问过,喊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于是邺继秋站起来大喊一声,诶!小子!
三个人和白虎一齐滚到他面前,抖落身上的雪。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三人将家门自报一遍,邺继秋沉吟片刻。
自照?奇怪的名字,姓呢?你姓什么?林,还是沈?
自照局促地看了一眼同样看来的林双,道:我没有姓,师父说我不姓沈也不姓林,姓萧。
邺继秋吊起眉梢,问了:你都知道了?
自照低着头无声默认了。
邺继秋又看向林双,你们江南堂的教导方式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自照知道,自己是皇子,是当今天子的孩子,他从幼时就知道。
小时候不懂事,会追着林单问,林单没空就追着杨渃湄,问自己的母亲是谁。杨渃湄提到此事,眉宇总有化不开的忧愁。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母亲早逝,惹人伤心,后来喝多的林似揪着自己又哭又骂,说他的父亲猪狗不如,怪他命里带煞,克死他母亲和林双。
那自照第一次听到林双的名字,他不明白这个长辈和自己的出生有什么关系,但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该去问的。
上一辈的仇恨化在血水中,从母胎中就包裹着自照,他这辈子都难以摆脱。
偏生林单待他视如己出,林似自那次喝多后就再没提过此事,对他这个孩子也是处处周到,要什么给什么,自照更加怨不得,只能在深夜睡不着时,偷偷猜测上一辈的恩怨到底是什么。
作别雪山前,邺继秋留住林双多说了两句话。
我的内力随着支撑雪山一日一日消耗,撑不了几年了。
帮我找找坠兔收光吧。
要是找不到,我就只能以身平山,到时候记得来看我。
坠兔收光,以身平山,邺继秋。
林双心中思绪万千,连旁边的自照喊她的几声都没能听到。
离了雪山,他们几人并没有返回江南堂,而是一路进京。
皇帝要见自照。
北边战事未平,骠骑原又生乱,段寻风原本要赶赴北边主持大局,眼下也被绊住。
沈氏旧部连下十城后势头减弱,如今和朝廷对峙,不进不退,耗了数月,眼见粮草大减,要么咬牙进攻,要么退后议和。
宫中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想必皇帝的病情是不见好转,这个关头要见自照,应该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