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堂的桂花开了吗
必然开了,开得烂漫,足够酿酒埋下,足够做成热腾腾的桂花糕,足够穿成串簪在发间、放在香囊里,桂香十里,全部扑在一个人怀中,温暖、宁神地让人心甘情愿长眠不醒。
宫人们扑通跪地,迦音跪在她脚边,泣不成声。
娘娘!娘娘您再等等!林双姐马上就来了!娘娘
桂花开了
林双。
嘉乾宫的桂树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不过一春又一春枯等着、干熬着,耗尽心血再开不出花了。
手炉滚下台阶,在雪地中彻底凉下来。
宫人伏地而泣。
林双打开重剑,耳中嗡鸣忘了动作,任凭金吾卫将她团团围住,她茫然地转了一圈。
谁在哭?
她看向身边人,又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段寻风。
谁在哭?!
在金吾卫包围下,林双循着哭声走去,渐行渐近,渐近声更大,她懵然地站在门前,看着里面的人跪地而泣。
是太远了吗?她竟然看不清檐下坐着的人是谁。
林双拖着双腿前行,被门槛绊倒,狼狈地滚进雪地中,她挣扎着起身,天下第一在此时如此笨拙,起个身都失败了五六次。
走近了,坐在那儿的人了无生机。分明那张脸今早还和自己道别,此时却弥漫死气,灰败下去,像被开水浇灌而死的花失了颜色,失了生命。
林双直愣愣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脸,随后将中宵扔了,双手捧着她尚带余温的脸,又去摸她冰凉的指尖。
怎么坐在这儿?
她搓着沈良时的手,放进自己怀里,解下肩上的狐裘盖在她身上压紧实了。
冷不冷?
我给你带回来了杏仁酥。
林双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在打斗中被压碎的杏仁酥。
碎了,没关系,我再让他们送来。
沈良时,不要在这儿睡,醒醒。
醒醒好不好,进去睡。
还是你想回江南堂?
她自言自语了片刻,看上去面色如常,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是沈良时闹脾气了,她正在哄。
沈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