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锦。沈良时睁眼看他,声音冷淡。
满宫苑的人悉数下跪,屏息敛声。
萧承锦面色不变,温声道:朕记得让王睬来通传过,今晚要到你宫中用晚膳,为何不准备?
沈良时视线与他交错,他垂下来的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疲倦和柔情,让不知情的人看了,以为他二人正是情浓,而萧承锦的话锋一转。
你知道朕为了接你回宫,和那些大臣吵了多久吗?你呢?自从回来了每日留给朕的只有一张冷脸,你想要什么朕不能给你,阿时,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一再挑衅朕的底线,真的觉得朕舍不得治你的罪吗?
沈良时平静道:你现在就可以摘了我的脑袋,我从来没有乞求过你接我回宫,少把你的一厢情愿强加给我,这只会让我更恨你。
你再说一遍。萧承锦手中的扇子被捏断成两截。
沈良时见他恼怒,干脆坐直身子平时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恨你,你装出来情深似海让我觉得恶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话未落,萧承锦直接攥住她纤细的脖颈,将人按到躺椅中,沈良时一张脸涨得青紫也不做任何挣扎,脖颈生疼,她只管死死瞪着对方,宛如挑衅。
小雨点被吓得跌坐在地,随即爬起身哭喊着去抓萧承锦的手,一个劲喊着父皇,整个人挂在萧承锦的胳膊上摇晃。
萧承锦抽回手,小雨点摔在沈良时身上,他抚平衣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脖子大口吸气的沈良时,道:这里不是江南堂,把你的脾气收起来,再想寻死,整个嘉乾宫都会给你陪葬。
小雨点看着沈良时脖颈上的手印,一边哭一边拉着衣袖给她擦拭。沈良时腾出手拍拍他,轻声安慰了几句。
后位空置许久,朝中一直催促朕再立新后,这几日朕就会下旨为你父亲平反,立你为后,为了此事朕力排众议,你安分些,别再给朕找麻烦。
沈良时闻言,面如金纸,我不要做皇后!
萧承锦停住脚步,在台阶上回过头,待大典日子定好,朕就会请江南堂前来观礼。
萧承锦!
宫门处的太监一把拦住追出来的沈良时,任凭她怎么挣扎都铁面无私。
萧承锦,你何不直接杀了我?!
赴京观礼
林双跨过院门时,林单和林似正争得面红耳赤。其实是林似一人面红耳赤,林单更多是劝说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整杯凉茶去火。
你们这是做什么?唱戏似的。
见来人是她,林似怒火一分为二,没好气地问:信里说前日就到,你这两日干嘛去了?
林似愈发长开了,眉眼间比起林声慢像黎昭更多些,凶起来是唬人的一把好手,不占理时,林双这个威名在外的罗刹也要让她几分。
见她不答,二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能去干什么,林似的火哑下去一半。
林双在桌前坐下,接过林单倒的茶,呡了一口,问:最近堂中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都有人给我们发请柬了,能不好吗?林似抱着手背过身去,阴阳怪气的。
林双眉梢轻挑,见林单从手边锦盒中拿出方叠得整齐的丝帛递给她,示意道:宫中来的,你看看。
林似转过来一把按住林双道手,瞪眼看向林单,你真要给她看?
见林单不置可否地点头,林似不情愿地收回手。
林双一手握着茶杯,一手随意展开,一目十行扫过去,目光触及立尔为后四个字,在呼吸间反复揣摩了上百次,随后看到朱砂印,便抬手合上,垂着眼吹了口茶,道:好事。
林似觑着她脸色,见一切如常,心中觉得反常,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正常。
林单道:九月十五,陛下特意点了江南堂前去观礼。
林似翻一个白眼,我可不去!
林单道:本也没有你,点了我和你师姐去的。
不安好心!林似拍桌而起,怒道:进了宫,谁知道狗皇帝会使什么手段?届时叫天天不应,不就是任他宰割!
林单拉着她坐下,低声些,让别人听到了又够盘查江南堂半年了。
林双问:师兄以为如何?
林单道:特意请了我们,不去岂不是驳皇室面子,除了观礼应该还有别的事,关于雪山这一年他好几次想商谈都被我避开了,心中肯定窝火,再不坐下来好好谈,指不定要给我们找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