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众将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赤焰军的燎原之火,终于要烧向腐朽夏国的第一座州府。
作者有话说:
哦no审核又锁上17章了,我又要死磕了
夜色深沉。
一队队黑影如溪流般悄无声息地滑出营寨,没入莽莽群山,朝着各自的目标潜行而去。
沈今生站在主寨高处,夜风吹动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和如雪白发,她右手下意识地抚上隐隐作痛的左肩,左手紧握着那枚赤焰令牌,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定云州府的方向。
帐帘微动,萧宁悄然来到她身侧,将一件厚实的旧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今生,你何时动身?”
肩上披风的暖意混着萧宁身上熟悉的花香,丝丝缕缕地包裹上来,稍稍驱散了夜露的寒凉,沈今生紧绷的侧脸线条微微柔和。
“即刻。”
“此战关键,不在搏杀,而在调度。我必须亲至前线高地,方能纵观全局,随机应变。疤狼得手,赵德全此刻必如惊弓之鸟,调兵遣将正是最混乱之时,四路奇兵箭在弦上,战机稍纵即逝。我坐困营中,如盲人摸象,如何掌控?”
萧宁沉默片刻,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眼前这个人,骨子里刻着责任与执拗,一旦认准,九头牛也拉不回,她只能替沈今生拢紧披风的系带,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对方微凉的颈侧肌肤,低声道:“我随你同去。”
她没有说“危险”,没有说“留下”,只是用最朴素的方式宣告她的选择。
同生共死,并肩而行。
沈今生喉头微动,应了一声:“好。”
无需多言,心意已通。
主寨前,数十匹健马已备好鞍鞯,打着响鼻,不安地刨着蹄子。陈拓一身戎装,皮甲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他正与几名负责留守和接应的将领做最后的交代。见沈今生和萧宁下来,目光扫过沈今生略显苍白的脸,落在她披着的旧披风上,又看了看萧宁,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沈兄弟,营中大局,交给你了,老子带主力,去砸开云州府的大门!等你号令!”
“将军放心。”沈今生抱拳,“沈某必不负所托。将军保重,旗开得胜!”
“哈哈哈!借你吉言!”陈拓翻身上马,拔出腰间长刀,刀锋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光,指向云州府的方向,声如雷霆炸响,“赤焰军的儿郎们!随老子——杀!”
“杀——!!!”
震天的怒吼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早已整装待发的赤焰军主力,在陈拓一马当先的带领下,汹涌奔腾,冲出营寨,没入黑暗的山道,只留下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滚滚烟尘。
喧嚣远去,营地骤然显得空旷。
“传令。”沈今生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翻身上马,动作依旧利落,只是上马时左臂的微滞被萧宁看在眼里,她的声音不高,“斥候营张老蔫,率本部所有斥候,即刻前出,严密监控云州府四门动向、城内烟火信号、以及官仓、卫所、别院、驿站四路奇兵位置,每隔半炷香,飞鸽回报一次,不得有误。”
“得令!”张老蔫抱拳领命,带着一群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迅速消失。
“王管事。”沈今生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王管事,“后勤营所有能战之丁壮,全部武装,分为两队,一队由你带领,守护大营,警戒四方,谨防敌军小股偷袭,另一队,随我中军行动,随时听候调遣,运送伤员、传递军令。”
“是!沈参赞!”王管事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李铁锤。”沈今生看向工匠营头领,“所有备用的攻城器械、火油、火箭,立刻装车,由你亲自押运,紧随中军之后,随时准备支援前线。”
“遵命!”李铁锤声如洪钟。
一条条命令流水般发出,清晰果断,原本因主力离开而稍显茫然的留守人员,瞬间找到了主心骨,重新紧绷起来。
沈今生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目光扫过身边仅剩的数十名精锐亲卫——这是陈拓特意留给她指挥的机动力量,以及王管事刚刚组织起来的、约莫百人的后勤丁壮队,微微一点头。
“中军听令,目标——黑石崖,出发!”
“驾!”
马蹄声再次响起,虽不如主力那般惊天动地,却也带着一股沉凝的杀气。
数十骑簇拥着沈今生和萧宁,连同后续装载器械的骡马车队,沿着另一条隐秘的山道,向着云州府外围一处地势高耸、视野开阔的山崖——黑石崖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