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快就当上经理,真的不是画大饼的虚职吗?”
“……我还有升职通知书,纸质版你看不看?”
“你在b市买房了吗,那里房价这么贵租房也一定花不少钱吧?”
“入不敷出,负债累累。”
“……啧啧。”我希望是夸张手法。
红灯亮着,数字缓慢地跳动。
我们站在斑马线这头。身旁的女人抱着一袋橘子,塑料袋窸窣作响,散发出微酸的清香。车流在面前呼啸而过,轮胎碾过路面。喇叭声、引擎声、某个外卖骑手焦急的刹车声。
绿灯终于亮了。人群像忽然解冻的河水,涌向对面。我和林星晨被人流推着向前,肩膀轻轻一碰,又很快分开。
“那,”我终于转头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带眼镜?”
林星晨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眨动一下,复尔弯起:“不好看就摘下了……曹希文,你很好奇我吗?”
我回头:“一般吧。”
分手后几年,我很少收到她的消息。林星晨除了是我前任,也是我同学、同桌、大学时常联系的人。人生海海,缘起缘灭,真要把那根线一刀斩断,我也不知道如何跟过去的自己解释。
现在这样挺好。
晃晃悠悠走到地铁口,林星晨停下脚步,我疑惑地挑起眉毛。
“我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到公司安排的住所。”
“哦,这样。”
她敲敲手机:“回到家记得发消息,路上小心。”
用什么发?工作微信发?那可真是很诡异。
我只好重新打开微信界面,递过去:“加回私人微信,工作微信联系太别扭。”
路人突然撞上林星晨,她手里那瓶啤酒在瓶口晃了晃,溅出几滴。
“嗯。”她垂首掏出手机。
我一眼扫过去,摁下“同意”便挥手离开。坐在地铁上才好好细看林星晨的头像。
头像图片是女人的手举着棉花糖,石板路上铺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我放大图片皱起眉头,这是谁的手?
再点开朋友圈,背景图和头像似乎是一个地方,图片上长条桌上摆满玻璃杯,杯沿缀着盐粒或糖霜,琥珀色的威士忌沉在底层,往上渐变成橙红。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哪儿。
没有屏蔽我,是真的没有朋友圈。甚至个性签名也是空白。我想起她说的那句,私人微信比较私人,不免笑出声。
右上角社畜向我投来幽怨的眼神,我急忙收声保持安静。
想起前些日子单主给我发来的大纲还没看,我点进去。();